苏婉瑛一听到和敏公主和亲熙朝的消息,也不向皇上打探消息的真伪,脑子一热,立刻冲去长信宫,因为她猜到肯定是苏容华谏言皇上的,也不管什么纡尊降贵之类的言辞,直接过去询问。
等她到了缘然居,看到苏婉韵意态闲闲的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那些首饰,浑身穿的金光闪闪,在她看来极为刺眼。“本宫来此,苏容华竟还坐得住?怎么,难道要本宫给你行礼吗?”
苏婉韵一听,立刻起身请安,随即又柔笑道:“嫔妾身子懒怠,行动不便,还请皇后娘娘莫怪。”
能有多不便啊,本宫又不是没生养过,至于吗?苏婉瑛原本想对此嗤之以鼻一番,但一想今个来这的目的,也懒得再与她多说一句,立刻开门见山,“本宫想和你单独谈谈,你的宫人必须退下。”
正好苏婉韵也想和皇后谈谈,她们姐妹真正谈心的日子已远去。便立刻答应了,挥退了宫人,关闭屋门,她倒也不怕皇后会因此动什么手脚,两人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下一代。又请了苏婉瑛坐,两人同坐在炕上,才问:“娘娘,有什么要谈的,只管谈罢。”
“和敏和亲一事,你动了什么手脚?你向皇上谏言了什么?”
苏婉韵也是刚知道这事的,那天她根本没说什么,因为她也不想和敏去和亲,所以才提宗室郡主的,没想到皇上直接说让和敏和亲,但她没说不让和敏去和亲之类的话。可谁知道才过了一天,就已有人将此事传了出去,但这事并非她所为。苏婉韵听到这样的质问,顿时心里涌起一团火,熊熊燃烧着,但她尚有理智,说:“我没做,你别无赖我。”
“真的?”
同样的口气,同样的怀疑,苏婉韵脑海里浮现起那日的场景,皇上也是那样的语气,又想起那夜的自己,那夜的梦语,心里的那团火顿时蹭蹭蹭往上冒,燃烧了最后的一丝理智,狠狠的瞪着苏婉瑛,说:“信不信由你,”深吸口气,“没错,皇上确实在我面前亲口说过让和敏和亲这样的话,可那也不代表是我谏言的,最擅长谏言一事的不该是皇后娘娘您吗?你现在死乞白赖的找到这儿来问我,还不如去求求皇上,或者他一心软答应了你的所求,也未可知呀。”顿一顿,“不过我劝你,还不如让和敏公主拿着她母妃的牌位去见皇上来得好。因为连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呢,别忘了,和文公主可说过要你下跪道歉,她才肯和亲到宜国,您这皇后一旦下跪,恐怕连皇后的位子也一并没了吧。”
苏婉瑛顿时气急,倏尔起身,看向苏婉韵,这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是那么的陌生。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这张脸不姓苏,真希望自己不与她长得像。脑海里浮现出方笙漾的容貌,又浮现出赵绾瑜的容颜,转瞬定格在眼前之人的脸上,涨红着脸,扬起手却没打下去,天知道她真的很想下手,“你…这种话都说的出口……你简直没救了!”
“苏婉瑛!你又想打我啊?你以为我的脸是那么好打的吗,我绝对会让你付出代价。你就不怕,你一打我立刻喊肚子疼?”苏婉韵简单的妆容上浮起一丝冷笑,邪恶的冷笑,“那么,恐怕要不了多久,皇宫里就会疯传皇后欲意谋害子嗣了。呵呵,这可真是新鲜的消息呢,原来皇后也不是一味大度与和善的啊。”
苏婉瑛已不认识眼前之人,只觉得她是个毒如蛇蝎的人,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既生气又心寒,明明是七月天,却遍体生寒,冷得她几乎如身处冰窖一般。好半晌,只能收回了手,细细的盯着她许久,突然一行清泪滑落脸颊,硬生生别过脸,清冽的话从嘴里说出来,“代价?因为你,我连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你到底要如何的恨我,才会觉得不是我要你付出代价呢?”
苏婉韵被这话一震,她并没有忽略前面几个字‘我连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看着那脸颊上的泪痕,她有些惊慌失措,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可能知道了些什么,可又有些不可思议,急急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