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赶往咸福宫,到了飘琼阁,一番行礼,才坐定。尤修媛为了得皇上的好感,假意关心道:“婕妤妹妹方才去哪儿了?怀着孕别到处走了,好好安胎才是。”
“对,梦溪说的没错,好好养胎。”秦之羽补上一句,肯定尤修媛的话。
梦溪是尤修媛的名字,也难为秦之羽一直记得所有妃嫔的名字。听说尤修媛的母亲梦见溪水而入怀便取了叫梦溪,这个有点中性化的名字,倒让人记得牢。
皇上记得她的名字,是否记得我叫什么呢?容婕妤神色一暗,对上秦之羽的目光,有一丝探寻,道:“皇上放心吧,嫔妾不会到处乱走的啦。多谢修媛姐姐挂怀。”
尤修媛微微摇头,“这没什么,婕妤妹妹客气了。”
容婕妤见尤修媛在此,也不好开口那件事,左顾右盼的样子落入尤修媛的眼里,尤修媛奇怪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定的样子。初初有孕,妹妹紧张了还是怎的?”
“没,没什么,姐姐多虑了。”
秦之羽也看出了她神思不定,“到底怎么了?你这是去哪儿了?”
容婕妤索性一咬牙‘噗通’跪在地上,她倒也不怕膝盖疼,吓到了坐在上头的两位,尤修媛立即避开,然后嘱咐堇画扶起,“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堇画把你家主子扶起来,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现下放着皇上呢,有他为你做主啊。”
秦之羽一下子觉得尤修媛不错,暗自点头,又叫容婕妤起来,“正是,赶紧起来,你的身子不自己不顾啦?”
容婕妤撇开了堇画的手,随后说:“嫔妾请求皇上答应由皇后娘娘护嫔妾这胎。”
秦之羽正在思索,倒是尤修媛忍不住为苏婉瑛辩解,但还是清楚的,先问:“容婕妤这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乃国母,是天下人的母亲,也是皇子公主的嫡母,照顾皇子公主也是应该的,但是护胎一事……”
容婕妤跪着不说话,时间一点点过去,秦之羽看着这样的她,明知她的请求是不合理的,但还是答应了,正欲说话。尤修媛一直小觑着他的神色,晓得皇上也许会答应此事,便福身道:“皇上请听臣妾一言。”
“说。”
“臣妾以为此例不可开。其一,皇后娘娘处理后宫事,又要教导大皇子,孝顺两宫太后,并没有多少时间护容婕妤的胎。其二,若给皇后娘娘下这道旨,后宫妃嫔会如何想?臣妾以为她们必然会想皇后娘娘残害皇嗣,因此皇上才会下这旨意,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其三,皇上希望皇后娘娘该如何护胎?难道要每天搀扶容婕妤,还是每天亲自煎药安胎药?也不过是每日询问太医而已。其四,此风不可长,若所有妃嫔一怀孕,就找皇后娘娘护胎,那皇后娘娘还不得累坏了吗?而且那些妃嫔也会恃宠而骄。其五,”尤修媛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的看向容婕妤,“哪个正妻看到妾侍怀孕能心里舒服的?皇上,皇后娘娘贤惠大度,但不代表她心里舒服。再说,谁家小妾怀孕却要正妻护胎的,莫说皇家没有,就是连百姓家都没有。传出去还不得让天下人笑话皇家吗?”
秦之羽突然想到那天皇后的脸色确实不好,又想起了容婕妤的行为,必然是伤到了皇后的心,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尤修媛,看着这个尤修媛,淡淡一笑,看来是个好的。而容婕妤就差了不少,微微叹气,“你说的对,此例不可开,否则天下人还不知要如何笑话皇家呢。”
话毕,亲自伸手扶起容婕妤,略微安慰了几句,便离开了。等他走后,尤修媛也不愿再做面子,脸色一沉,“容婕妤真是好本事,总能想出这样那样的法子来整我们,还回回都要扫了皇后娘娘的面子,果真一举两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