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之羽走后,慈裕太后便从内室出来,还没到主位,便笑着说:“瞧,这就是男人,别把自己看的太重,在他们眼里一个心爱的女人是永远都难敌子嗣的,当然啦,也难敌权力的**。”
她倒不是心血**,却是有感而发,从她嫁于先帝起却没能成为王妃起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也不是只说给苏婉韵一人听的,大部分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没能成为王妃成为皇后是她这一辈子心里的隐痛,即便先帝只爱她一人,只对她一人好。但无论如何,都没能让她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
苏婉韵却不明白这个道理,也不想明白,淡淡的说:“羽郎膝下子嗣不多,他这样急急赶过去,并非看重容婕妤,只是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羽郎?”慈裕太后想起了往事,先帝活着的时候她私下唤先帝‘郎君’,先帝会应一声,偶尔也唤她‘嫣儿’,含着浓情蜜意,传递深情,那样的自己,那样的先帝,那样的日子,如此美好。而那时候的自己清纯无比,一点不懂后宫争斗,屡次陷入困境,不管证据如何,先帝都会护着自己,相信自己。可如今先帝已不再,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护着自己,牵起自己的手,温柔的唤一声‘嫣儿’,自己仿佛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将‘郎君’唤出口,也许在梦里唤过。许久之后,才回神,脸上的幸福还未褪去,对着苏婉韵生出几分柔和,“看来皇帝是真爱你的,否则也不会让你这样称呼他。”顿一顿,看了她一眼,眼神一暗,“哀家也唤过先帝‘郎君’,只是哀家却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苏婉韵触动心肠,百感交集,曾听先帝说过慈裕太后的心病是无法和先帝一起并肩享江山,无法做他名义上的妻子。思索许久,才开口劝说:“太后娘娘虽不是先帝名义上的妻子,无法与先帝共享江山,但先帝一生爱着太后娘娘,早已将太后娘娘视为真正的妻子。庄敬太后虽是名义上的妻子,但有名无实,而先帝也从未承认她是妻子,只将她视为王妃、皇后,因此在世人眼里太后娘娘才是先帝真正的妻子。太后娘娘与先帝恩爱数年,是天底下所有女子羡慕的人,臣女也不例外。臣女只希望能和太后娘娘一样,来日能成为世人羡慕的对象,成为羽郎心里真正的妻子。”
这话听得慈裕太后心里舒畅,但最后一句也体现出苏婉韵真正的想法,笑着道:“呵,既然如此,哀家拭目以待。”
苏婉韵道:“是,太后娘娘瞧着就是。”
转了许多的弯,慈裕太后想起了刚才要说的话,便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你既想着成为妃嫔,就要开始交好后妃们,了解她们的秉性,何人值得一交,何人也避之不及,这些想必不用哀家教吧?”免不了提醒一句:“哀家提醒你一句,容婕妤可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原本她没有子嗣又是承徽,只能册顺仪,可人家凭借着一些糕点,就成了婕妤,可见是个聪明的,也懂什么时候是关键的时候。”
“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女会注意的。”苏婉韵顿时行了个大礼,以感谢慈裕太后的这些话。
慈裕太后很受用她的懂规矩,示意关嬷嬷去扶,关嬷嬷亲扶,苏婉韵起身,微微一笑,关嬷嬷虽看不惯她的行为,但看在慈裕太后的份上也没有为难她,报之一笑。
慈裕太后继续说:“哀家方才在内室里看着外头的这幕,又和嬷嬷聊了几句,你猜猜看,我们说了什么?”
“臣女不知,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慈裕太后示意关嬷嬷说,关嬷嬷便说:“方才和太后娘娘说了几句:皇后娘娘堪称完美,但天底下的男子并不喜欢完美的妻子。三小姐这里头的意思您自己好好体会一下吧。”
苏婉韵听着这话,自然很难领悟其中意思,皱着眉头思索着。慈裕太后见此,又提醒了一句,“哀家不喜欢皇后,也与慈宁宫那位为敌,但哀家也不得不否认,皇后和慈宁宫那位都是很好的皇后,却并不是最好的妻子或者说是爱人,只因为她们太过完美。”
“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说:过于完美的女子,会让男子有种错觉,认为她们身边根本不需要男子,不需要男子的肩膀来依靠。是这样吗?”
“果然聪明,哀家就是这样意思。女子越柔弱越让男子有保护欲,这也是选秀或是礼聘时多半会选柔弱女子进宫的道理,而皇后择选却不能柔弱,因为她们要担起半个江山。”慈裕太后心里很欢喜,也再次承认了苏婉韵的聪明。
苏婉韵笑着说:“是,谢太后娘娘教诲。”
“容婕妤有孕,恐怕会有晋升。哀家希望你搅了她的晋升,让她只能是婕妤。做成了这事,哀家再制造机会,让你和皇帝成事,如何?”慈裕太后捻着佛珠,但心却没有表面上这么尊敬佛祖。她从未信过佛祖,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