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朗仰着肉乎乎的小下巴,把布包里的书掏出来,颇为得意的说道:“三叔说的。”
话落他打算把那株碍事的枯花挪到一旁,省的碍着他写字,不想被苏云姑制止了。
“阿姐,它碍着我写字了。”
“你回你房里写去,在这写作甚?你素日也没在这写过。”
苏明朗撇撇嘴,他不敢说他其实是还想让苏云姑帮他写的。
毕竟他也是一个好儿郎,要面子的。
索性把气撒在了那盆破兰花上。
谁知又被苏云姑制止了,苏明朗这就不乐意了。
“阿姐,你不疼我了,兴你毒死这兰花,就不兴我拔了它?”
苏云姑听的一愣,反问苏明朗,“你说什么?把你的话再说一遍。”
苏明朗以为她是生气了,忙露出一张笑的讨喜的表情,谄媚的过去与苏云姑撒娇。
“阿姐,我错了,阿姐不生气,生气就不好看了。”
苏云姑不为所动,又认真把上一句重复了一遍。
苏明朗最怕苏云姑这样,便小声的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苏云姑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兰花是被毒死的,她瞬间可以确定,苏侯看的就是这株枯兰。
“你怎么知道它是被毒死的?”
苏明朗脖子缩得更厉害,斟酌一番,才缓缓开口。
“国子监里,有位夫子喜欢种兰花,有次黎奉贤迟到,挨了他的罚,他便买的什么药,毒死了那些兰花。
阿姐看,那茎根处是黑色的,还有这些枯叶中心的脉络也是黑色的,这和那次黎奉贤毒死的兰花长得一样。”
说完,他才恍过来,苏云姑问他这话,是认真的。
“阿姐,这兰花你哪来的?不是你顽皮把它给整死的?”
苏云姑笑着敲了敲他的头,“你以为阿姐还是你这般大,会无聊到去整死人家的兰花?”
苏明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低头鼓着腮帮,皱着眉头解释,“我没有,都是黎奉贤干的。”
苏云姑没有对苏明朗多说,她总觉得此事迷题诸多,等她知晓一切之后再告诉苏明朗也不迟。
晚上知儿进屋添碳时,见苏云姑还在书案前坐着,这有些不正常,要是搁往日,这个时候,姑娘早就躲进被窝里贪睡了。
“姑娘要不先休息吧,不过是几个字,明日多一些便是。”
苏云姑点头,把笔放下,同知儿说话。
“我明日出去一趟,估计晚上才回来。”
知儿接过她接下的衣袍,搭在床头的架子上。
“姑娘要去作甚?外边的雪还没化,路都不通。”
“我不做马车,就出去走走。”
知儿不解,在这附近转,需要转一整日的时间?
但是他们姑娘向来是喜欢做些怪事,常人想不通,她也已经习惯了。
但是还是会忍不住的叨叨,“人家做奴才的,都被主子指使着忙的脚不离地。姑娘倒好,动不动就不着府,我们这些伺候你的,都天天闲的睡觉。”
苏云姑看小姑娘鼓起的腮帮,不由笑的不行,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你这丫头,怎不识好歹,我疼你你都不愿意?”
知儿哼哼两声,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这样她也说不准哪里不好,总感觉她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凡是亲力亲为。
许多的事,自然也只有她自己在经历,这种时候,就连老夫人都是一个旁观者的。
她想陪着她,但是也知道是不可能的,苏云姑不是那样的性子。
知儿抬头,对苏云姑傻笑两声,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苏云姑也没多问,只躺下,看着知儿放下帷幔,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大好,苏云姑已经独自洗漱好,把怀里的兰花装进布袋里,匆匆从苏侯府的后门离去。
她今日要去拜访一位故人,虽然那故人不识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