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
符雅然亲自伸手将他抚起,两人走进院子,她一面道,“柳叔父忠心报国,身为我父亲的部下更是热血赤诚,叔父不过是着了小人的道儿,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今日我有一件更重要之事,交予你。”
自打南康王爷班师回朝,随他归来的一应部下,也都并没再出去,柳荒城立了大功,本来有新的府地,但他执意住在自己原先的府里,那赫连陶天得势以后,柳荒城便深居简出,连皇上给的官都不做了,干脆赋闲在家。
此时符雅然见他一身质朴布衣短打额上汗水淋漓,院子里面虽凌乱,但却有序,只见一副副被打造出的木质桌椅,崭新地摆放着。
这柳荒城私底下竟是一个木匠。
一枚巴掌大长方形的玉牌,静静地躺在桌上。
柳荒城听罢小姐的述说,再看看这代表着东华营的玉牌,脸上浮出一抹扭曲的古怪之色。
“这玉牌需要柳叔父掌握,待到时候随我前去棱抚城。”符雅然将自己来意一说。
而柳荒城却只感到荒唐,他捏紧拳头,咬牙:“皇上皇太后,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符大将军是冤枉的,他并没有投敌叛国,可是皇家一面不为符大将军昭雪,一面却私下利用小姐你,要你前去棱抚城?不,本将绝不答应!”
“御令未下,皇家的意思还没有显现,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符雅然慎重地说道,“至于带领东华营将士,这并非是我擅长的,所以只能交给信任又骁勇善战的柳叔父您。”
“我已经解甲归田,”柳荒城冷冷道,瞳孔卷**着寒戾的风暴,“而小姐你,身子天生病弱,更不能再轻易长途跋涉,这件事就此作罢!”
符雅然望着柳荒城眉目肃寒,在那里面有着多少沧桑与不甘,岁月积淀下了厚厚的一层硬壳,将当年还是新将士的他,锻造成了如今深沉凝练,铁血铿锵,她轻轻吸口气,道,“你果真甘愿永远解甲归田,胡虏的铁蹄踏过大魏国的疆土,你真的能闭上眼任凭这一切发生?”
“朝廷有很多可堪大用的将才,用不着我!”
符雅然点点头,话锋一转,“可是我父亲符宗威大将军还在等待着柳叔父你重新回归战场,他在等待着你亲自前去救援。”
“我何尝没有努力过,可是朝廷肯吗?”柳荒城冷笑,他心里一股气憋得出不来,皇上偏听偏信,他甚至还听说赫连陶天要前去棱抚征讨,皇上竟然说要派赫连陶天这个逆贼前去,岂非是肉包子打狗!
“实不相瞒,这次请柳叔父出山前去棱抚,实际上我另有心思,想借机涉足胡虏之地,将我父亲符宗威救出来!”符雅然想了想,深深地望了眼柳荒城,声音压得低低地说。
“果真?”
柳荒城浑身散发的刚硬强横之气突然散了,他双眼前所未有地晶亮,印证地朝符雅然看,也不过刹那,又再度灰败下来,“你这是违抗圣命,何况你身子不好,又是女孩子家家的,不行不行,若是你有半点损失,我纵然身死也无法向符大将军交待。”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符雅然似早料到如此,她漫声说道,“就拿赫连陶天开刀,若赫连陶天罪有应得,那柳叔父便按照我的计划行事;若是让赫连陶天逍遥法外,那今日这一趟,你就当我没来过罢!”
她收了玉牌,起身朝外走出去,“柳叔父,你就等着看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