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顶上，这一大一小的两人并排而坐。
小豆芽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有点冷，小小的身子微微抖动。
慕南陵将自己的披风撂起来，裹住了小豆芽的身子。
小豆芽侧头，呆呆看向身旁的男人：“你是……你真是爹爹吗？”
“嗯。”慕南陵点了下头。
“那，我是在做梦吗？”小豆芽又问。
“不是。”慕南陵轻轻地回答。
“哦。”小豆芽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了。
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因为平时自己都是在梦中见到爹爹的，可是等自己一睡醒，爹爹便不见了。
那么，这一次……
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想想，总觉得有点不现实。
而且这可是在高高的房顶上。
他平时也爬过很多房顶，但都是平民区的小房子，可这是城主府的巍峨大房子呢，爹爹抱着他一下就飞上来了。
真的不现实。
于是，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房顶上看月亮，却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气氛竟然有些诡异的尴尬。
慕南陵将小豆芽抱到房顶上来，其实是想问问楚星辰和沐小溪的具体关系的。
但是又觉得难以启口。
小豆芽只不过是个孩子，问他这些事是不是太残酷了？万一他因此而记恨自己呢？
沉寂良久之后，还是小豆芽开了口：“爹爹，要不要把娘亲也一起叫上来？”
如果爹爹能将娘亲也带到房顶上来，那就特定不是做梦了。
“……不用，”慕南陵俊美的脸沉了沉，抬手摸了摸小豆芽的脑门，说道：“爹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现在还不能见你娘亲，明白了？”
小豆芽点了点头——又是这句话，又是说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看来又是在做梦。
小豆芽撇了撇小嘴，心里很是失望，一下就觉得没意思了。
“小豆芽，”慕南陵沉声道，“今晚见到我的事情，不能告诉你祖母，还有你娘，任何人都不能说！”
小豆芽一愣，他抬头看向慕南陵，茫地问道：“爹爹不回家吗？”
“嗯，还没到时候，”慕南陵看向脚下的瓦砖，笑了笑，“爹爹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而且爹爹在南城还有一些仇家，不能让他们知晓，若是让那些人发现我还活着，一定会来找你娘的麻烦。”
他说的也不是没缘由，南洲城里有内鬼，这内鬼同境外勾结，他现在现身不是时候，他若一活过来，那内鬼必定会再次隐藏起来，这对南洲的边防是很不利的。
小豆芽脑子天生聪慧，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紧张地捏紧了衣袖，使劲地点头，“好，我一定保守秘密。”
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认为这是在做梦了。
“很聪明，”慕南陵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脑袋，“不愧是我的亲生儿子。”
小豆芽却洋洋得意地说：“我的聪明是娘亲给的，娘亲可聪明了，什么都会，医术高超，还会做好多好多好吃的。”
当然，爹爹也是聪明的。
只是他认为自己是娘生的，又不是爹爹生的，所以自己的聪明应该是娘亲给的。
慕南陵的眸子眯了眯，有点不服气了，抬手轻轻弹了弹小家伙的脑门，道：“如果没有我，连你都不存在，更别说这脑子了。”
“不是！”小豆芽反驳道：“我是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又不是从爹爹肚子里出来的。”
小豆芽摸着被弹疼的脑门，一脸委屈地看着慕南陵。
慕南陵冷笑一声：“没有我的播种，就不会有你。”
播种？
“是不是和小麦一样，种下种子，就能长出一个小豆芽啊？”小豆芽很是无语，“你又没当个农民，又没种过田，就算是播种后，也是我娘在地里播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