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羞羞羞!
立刻红着脸转过头,尽力把话说完:“秦学士正在花厅等夫人,请夫人快去。”顿了顿,又道:“夫人要我帮着梳妆吗?不用吧。那我先退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关上门去了。
“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苏卿霜皱了皱眉。她不是知道自己与宋祁睡一间屋的吗?
宋祁憋笑,把她抱起来,衣服拉上去,“你的衣服……掉了。”
“……你个色胚!”
怪不得呢!方才他看她的眼神,几乎要把她给吃了。
他笑了笑,把她的一只脚搭在自己腿上,给她套上袜子,末了又是另一只。随后也不给她穿鞋,抱着她走到妆台前放下,拿起梳子来给女孩儿篦头,笑道:“她不服侍你,自有我服侍,你急什么?”
苏卿霜抽了两下嘴角,问:“你会结髻吗?”
“不会。”他倒是坦**。
“……”苏卿霜叹口气,“我自己来吧。”
两人足足叫秦玉钟等了一个时辰。
远瞧着宋祁与苏卿霜同时出现,秦玉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起苏卿霜与他说的,不会与宋祁同行,可是一转头,还不是与这个男人一道吗?
不过,若不如此,他可能也见不到她了。
想到这个,秦玉钟便自责起来。
都是他太过投入于战局,以至于忘了顾全她的安危,事后想起来派人去找,方知她已经在这婺州军部署了。
匆匆赶来,打的是指挥作战的名头,事实上,只是想守在她身边罢了。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经到了面前。
“秦先生。”
“玉钟兄。”
秦玉钟独坐上首,切。只是起身,问:“你们可还好?可有受伤?”
虽问的是“你们”,目光却只盯着苏卿霜不放。
薛怀急着要在秦学士面前居功,便站出来回:“学士放心。宋公子和宋夫人都好,先前宋公子受了点皮外伤,请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无妨,静养就好。”
“宋夫人?”秦玉钟吃了一惊。
“是。”虽然薛怀很不想承认,无奈人家夫妻恩爱缠绵,压根没有他插空的余地,语气发闷:“秦学士该见过的,在越州的时候,宋夫人说与秦学士见过几面。”
苏卿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尽量装的云淡风轻:“先生日理万机,不记得也是常有的事。”
怎么可能!
秦玉钟本有咳疾,这些年因调养得当,已不怎么犯。只是这次,被苏卿霜激的心思大恸,一手抵在胸口,一手捂在口前,咳得昏天黑地孱弱不胜,胸口一阵阵发闷,面色涨红,连话都说不出。
“叫大夫!”苏卿霜率先反应过来,红着眼对薛怀道。
“哦,是是是,我这就去。”
秦学士若在他这儿病了,耽误了军情,皇上还不得拿了他的脑袋!
“先坐下。”苏卿霜小心翼翼扶着秦玉钟,低声劝。秦玉钟一把拉住她的手,力道极大——扯的她有些痛,两眼血丝满布,张口想要说什么,却仍咳嗽不止。
苏卿霜心中大悔。明知秦玉钟有要务在身,心智不可动摇,她却选在这时要跟他交割干净。若误了平乱,就真真是她的过错了!
“采芹,去倒杯水来,要温的。”苏卿霜镇定吩咐,一面用手轻轻拍着秦玉钟的背。从胸腔传来的剧烈震颤,让她也忍不住发抖。
他身子不好,怕是天生的弱症……
一点一点,用勺子将水喂给他。秦玉钟勉强去咽。喝了几口,咳嗽才渐渐的没那么激烈,他面带潮红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虚脱无力,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他生的苍白,如今沾上一抹诡异的红,无端端生出种凄厉的美感。
望着苏卿霜,还是旧日那般温柔,他气息微弱:“我什么都不想听,你不要说。”
“……好。”
“我想睡觉了。”
“嗯。”
“不要走。”他强迫自己起身,被苏卿霜按住。
“我不走,你睡吧。”
他看着她,女孩儿清艳的面上显出几分苍白与疲倦,庭园中,簌簌有白色的花瓣飘落。
这是冬天。
这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