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瑶无奈一声苦笑,为何不行?这么多年,自己要救赵家的目的也没有达到,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对杨逸寒越来越愧疚。
不,不可以,一定不能再爱上他!
这是对自己下的死命令。
“没什么不行的,如果父……赵家真的就此没有了,我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们不要劝我了,我主意已定,不会改了。”辛瑶说着,眼神里满是坚定。
“你在说什么啊,赵家的死怎么能和您扯上关系?就算赵家没了,您还有您的姐姐,还有背后的辛家啊。”青衣泪如雨下,心中惆怅,思绪万千不知如何表达。
曾公公更是皱眉不语,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觉得辛瑶不可捉摸,摸不透。
辛瑶伤心的看着忏悔院的方向,泪早已汹涌,却也觉得释怀,这么多年了,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一切的一切,到现在,都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我是赵家的人,我与赵家共存亡,有什么错?”辛瑶话出口,却引得辛瑶曾公公更加疑惑,“主子,您在说什么啊,您欠琪儿的恩都已经还完了,琪儿在天有灵不会怨您的。”
曾公公点头,他也听青衣说了辛瑶与赵琪儿的过往:“娘娘这些年照顾赵家,经常为他们送东西关心他们的情况,我和青衣都看在眼里,连皇贵妃都说您待赵家如亲人。我们都能理解的,瘟疫不是风寒,这不是您能左右的,您不用内疚,更不能与赵家共赴黄泉!”
夜黑风高,三人在黑夜里僵持,感情更是升温飞快。
“不,赵家本来就是我的亲人,我做这些都是应该做的。因为……我就是赵家的大小姐,赵琪儿,你们曾经的主子。”辛瑶说完,反而是青衣一笑,否定道:“不不不,主子你不用撒这个谎,我们都主子早在十年前就死了。我们是亲眼看着她下葬的。”
辛瑶缓缓往忏悔院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此处只有我们三人,我如实相告,只是为了一家团聚。”
青衣拉住辛瑶的袖口,皱眉:“主子,你不要乱说,你明明是辛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变成赵家的?”
曾公公却不再说话,眼中不是不相信,而是震惊。
“青衣,连你都不相信我吗?”辛瑶看着青衣的眼神带着失望,然后她继续往前走,话语里却带着落寞,“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相信我的,算了,你们就当我是说胡话吧,或者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只是走了不久,身后的曾公公突然对着辛瑶跪下,声音沙哑的说道:“奴才真是没有想到,原来主子一直都没有离我们而去,只是主子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呢?”
辛瑶这才回头。
青衣看着跪下的曾公公,不可思议:“曾公公?”
曾公公点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曾公公却是到了非常伤心的时候:“主子,对不起,这么多年,您是怎么过来的啊,面对我们,面对皇上,面对那么多的思恋和冤屈,您是怎么过得来的啊。您真的辛苦了。”
曾公公的话,将青衣的心房狠狠的踢开,这真的是赵琪儿?是她的主子,是她的亲妹妹?
青衣拉着辛瑶的手,抽搐着鼻子,激动,兴奋,喜悦,不知所措,一瞬间那么多的情绪倾泻而出:“若真的是你,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说出来?不告诉我,不告诉曾公公,也不告诉皇贵妃和皇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辛瑶看着青衣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无奈的说道:“青衣,对不起,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想要回来报仇,救赵家,我只有这两个目的,所以我千方百计的进宫。可是,我是报仇了,却始终都救不了赵家,我恨,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赵家。”
青衣缓缓跪下。辛瑶继续说道:“如今赵家出事,有可能就是一个死局,我还有什么好顾及的?若是赵家就这样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重生的意义何在?”
青衣握着辛瑶的手,给她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可是却没有认出你,我总是觉得你和前世很像,却不敢往那方面想,更是不理解你有时候的行为,对不起,对不起。”
曾公公对着辛瑶叩首,道:“是奴才蠢,奴才是最先接触主子的人,可是尽管奴才充满了怀疑和好奇,奴才还是没能早日找到主子,是奴才的错,奴才蠢。”
曾公公不停的叩首,青衣和辛瑶连忙拉住他:“可以了,可以了,曾公公,你不要这样,是我不好,是我故意要瞒着你们的,要怪的话都怪我好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伤心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宫道,若是被人见了,恐怕还会觉得害怕。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间若是能定格在这一刻就好了。
只是,世间总是有很多的事情是不如意的。
辛瑶松开她们,才说道:“我们走吧,不管前路如何,我们一定不能退缩,我们都是一家人,当然是要一起去面对任何事情。”
二人点头,打起精神,起身与辛瑶一同走。
只是辛瑶走在前面,没有看到身后的二人之间的眼神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