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的底部雕刻的是他们赵国的象征,七色花,也是双儿此前最爱的花。
尚雪一直呆在寝殿里,为赵聆双整理遗容。
直到天亮时分才走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抬着赵聆双的尸体的人。他们合力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入棺材中。
盖好棺木后,尚雪便走到众妃的最前面,跪下。
尚雪无声的哭泣充斥着整个宫殿里的伤心,与那些放声大哭的奴才不同,她的抽泣声更显痛楚和可怜,伤心。
洪燕燕突然不自觉的往一边倒去,她的宫女迅速的接住她,洪燕燕便慌了神,幸好无一人指责她。
她快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重新跪下,她身后的风如玉扯着嗓子立刻责怪道:“娘娘这是怎么啦?是腿麻了吗?”
为皇后娘娘守灵跪到腿麻这可是大罪,这风如玉存心挑事。
“不,不是的,我家主子只是……只是不小心。”洪燕燕的贴身宫女立刻着急解释。
“是吗?在皇后娘娘的灵位前失仪是什么罪?”风如玉反问。
“够了。”尚雪一声怒骂结束了这场闹剧。
待大家安静下来,洪燕燕才说道:“臣妾对于皇后娘娘的离去过度伤心,有失仪态,是臣妾的错,臣妾自罚一直为皇后娘娘守灵,不休息半刻钟,求皇贵妃成全。”
好一个洪燕燕,辛瑶心中暗暗惊叹,这女子的气魄和聪慧不输辛落。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好,既然燕妃知道错了,本宫相信以皇后娘娘的心慈善良,一定会原谅你的,只是你也顾好你自己的身子,要不然皇后娘娘也会伤怀的。”尚雪此刻的眼已经很温柔了,洪燕燕的话既不失礼又显得大方。
很好!
尚雪突然对辛瑶说道:“皇上一直在皇后的寝宫呆着思恋皇后,心情实在是不好,你进去劝劝皇上,皇后已逝,万不可让皇上因此伤了龙体。”辛瑶一愣,随即点头,自己都伤心成这样了,还想着皇上。
阿默连忙上前扶着辛瑶起身。
之前是跪的麻木了,没有发现,原来,腿真的没有知觉了,将力气都放下阿默的身上,才能勉强站起来。
可是站起来后又觉得腿实在是迈不开,于是只能站着对赵聆双的灵位躬身行礼:“臣妾去去就回,还请皇后娘娘勿怪罪。”
借口这样缓了缓,总算是好多了,然后扶着阿默的手拖着腿往寝殿走去。
寝殿门口是安公公在侯着,他一副伤心的样子。
“奴才参见福昭媛。”见辛瑶来,给辛瑶行礼,“皇上在里面伤心不愿意出来呢,还请昭媛娘娘好生劝劝。”
“本宫明白了,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吧,本宫自己进去就是了。”说完,安公公为辛瑶打开了门,等辛瑶进去后,再为她关上。
杨逸寒正坐在花窗下看书,却丝毫没有伤心的意思。
辛瑶不解,却不问:“臣妾参见皇上。”
“你来了,过来。”杨逸寒放下手中的书在膝盖边,对辛瑶招手。
辛瑶乖乖的走过去,想问问皇上,你是不伤心吗?可是自己过来的目的不就是劝杨逸寒不要太伤心吗?
那问还是不问?
“你眯一会吧,守了一个晚上,也累了。”杨逸寒摸着辛瑶的头发,感觉像在宠着宠物似得。
辛瑶靠在杨逸寒的怀里,心中充满了疑问,最终还是抬头问道:“皇上,你没事儿吧?”
都说大悲之下便是平静,难道杨逸寒是太伤心了?
“朕没事儿啊,怎么了?你希望朕伤心的不能自已?”杨逸寒嘴角的一丝微笑让辛瑶有些怀疑人生,这是怎么了?
难道他真的不难过?
那我当年死的时候你也是如此的吗?你还在笑的吗?你根本不会在乎的吧?
辛瑶突然严肃了脸色,让杨逸寒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杨逸寒疑问。
辛瑶起身,对杨逸寒行礼,说话也是冷冰冰的:“皇贵妃娘娘说皇上在为皇后娘娘伤心,所以才让臣妾进来劝劝皇上。可是臣妾看皇上似乎是没有那么难过的,既然如此,臣妾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臣妾先行告退。”
说完,辛瑶也不等杨逸寒说话,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杨逸寒这才感觉到辛瑶在生气,一把拉住她,“朕是怕你辛苦了,这才让尚雪叫你进来休息一下。你在生气什么?”
辛瑶回头,看着杨逸寒,却想到那个半年前还活泼乱跳的赵聆双:“皇后娘娘的离去,皇上不伤心可是臣妾很伤心,臣妾知道皇上可以有很多的妻子,不在乎少个一个两个的,可是皇后娘娘是臣妾的朋友,臣妾真心的朋友,臣妾的朋友死了,臣妾不会觉得为她伤心一下是辛苦。”
甩来杨逸寒的手,辛瑶转身就要走,辛瑶讽刺的话语和愤怒的眼神让杨逸寒心中一寒,用了力抓住她的胳膊。
“朕心疼你有错吗?朕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是多瞎怎么就看不见呢?朕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朕?啊?你说啊。”杨逸寒终究是大喊出生,这一年多两年的时间,自己为她付出的她看不见吗?
自己作为一个帝皇,总是低三下四的逗她开心,总是处处为她设想,难道还是无法打动她吗?
辛瑶却觉得心中很委屈,眼睛又红了,却倔强的逼着自己一定不留下眼泪。
“皇上,你是在问我吗?是啊,我是瞎,那皇上你是什么?对我一个瞎子这么好,您又在计划什么吗?是看中了我父亲的兵权吗?那不是应该去讨好我的姐姐吗?你知道的,姐姐才是我们家的骄傲,你心疼错人了。”辛瑶忍着肩膀的痛,和心碎的疼。
辛瑶坚强的样子又让杨逸寒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疼,头疼的杨逸寒突然就没了力气,辛瑶不明缘由,只是以为杨逸寒放开了自己,于是不再看杨逸寒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