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嬷嬷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却见她的背影苍凉孤寂悲伤。
等到英嬷嬷离去,辛瑶却回到寝殿内,一直守护着太后,一步都不愿意离开。
半个时辰后,英嬷嬷归来。
在床边小声的和辛瑶说道:回娘娘,皇上还在忙着,奴婢便告诉了安公公,请他禀告皇上了。
辛瑶点头,这几天南平内乱再起,皇上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我知道了,我在这儿守着太后,你去做些她以前最爱吃的东西,让时常公公去将库房里太后最珍贵最喜欢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主殿里,等太后醒了,我与太后好好唠唠嗑。
是,奴婢这就去。英嬷嬷现在什么都听辛瑶的,因为她发现辛瑶出的点子往往能逗得太后开心。
等到这些都布置完毕,太后才悠悠转醒。
太后,你醒了。辛瑶高兴的来到床边给太后穿衣。
太后笑:是啊,你一直守在这儿?
辛瑶点头:我看太后的神色不错,不如今天我再给太后打扮一下?
辛瑶笑着建议,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好好,哀家觉得你的手艺哀家很是喜欢,比英嬷嬷梳的头发都好看。
九仙髻,凤凰衔珠簪,留仙珍珠项链和轻纱曳地绣凤长裙,全是太后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款式。
今日的辛瑶特意问了英嬷嬷,才为太后梳了这个发饰,不管年纪,不管别人的眼光,只是想给太后最舒服的打扮。
太后站在镜子前,转了转,像个小孩子似的,欣赏了很久,才转过头对辛瑶问道:怎么样?哀家是不是不显老?
辛瑶点头,却是不显老,虽然四十几,但是平时保养的特别的好,看起来也不过三十来岁。
太后看起来很年轻,嫔妾都不好意思说您是嫔妾的母亲那一辈的人。辛瑶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太后嫣然一笑,优雅又高贵,还带着些孩子般的笑容。
嗯,我也觉得是好,对了,你不是会吹叶成曲吗?陪我来一曲好不好?太后突然问道。
辛瑶再次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寝殿,在院子里随意摘了两片叶子走进屋子。
太后已命英嬷嬷和青衣挪走了楠木镶玉绣凤屏风,整个寝殿宽阔了。
太后站在中间,青衣和英嬷嬷站在门口,对辛瑶说道:我要听鸣安曲。
然后辛瑶走到床边,将叶子放在嘴边,清脆响亮的声音便从辛瑶的嘴里倾泻而出。
太后听曲欣然一笑,脚步微抬,消瘦的身子轻轻起舞,脸上挂着灿烂清澈的笑容,一点点一步步都是她最美好的记忆。
时间易逝,光阴不再,笑容和爱却会让人铭记于心。这是太后当年对她说过的话,如今想来,何尝不是此时的应景之句?
一曲舞毕,辛瑶猛地拍着小手:太后真是跳的太好了,嫔妾好意外啊。
英嬷嬷走进来,扶着太后在花窗前坐下,却见她的眼角带着红丝,是哭了的样子。
娘娘不知道,太后年轻的时候,哪舞技可是后宫的一绝,连先皇都赞不绝口。英嬷嬷无比崇拜的对辛瑶说道。
辛瑶点头:我绝对相信,太后的舞技就是现在的宫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你们啊,就别奉承哀家了,哀家老了,自己知道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想跳舞了,哈哈哈,让你见笑了。太后眼睛看着辛瑶,仿佛有些迷茫,后又变得很清明。
琪儿,哀家好想看你读书,那样子,很安静贤淑,像极了哀家,哀家死前想再看你念书,可以吗?太后的话一出,辛瑶吓了一跳,英嬷嬷更是震惊的看着太后,眼泪瞬间落。
听到这样的话,辛瑶和英嬷嬷青衣都明白了,太后……没时间了。
主子。英嬷嬷只喊了一声,其他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心中的痛无以复加。
琪儿。太后仿佛没有听到英嬷嬷的话,只是喊着辛瑶。
辛瑶含泪点头:好,英嬷嬷,麻烦你给我拿一本‘云厢诗集’来,我给太后念着听。
英嬷嬷再次一愣,福婕妤怎么知道赵皇后最喜欢看‘云厢诗集’?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给琪儿拿诗集。太后见英嬷嬷没有动静,回头怒视她。
英嬷嬷这才回过神,立刻应声去拿书籍。
辛瑶的手伸到背后,紧张的不行,太后啊太后,你真的这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