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娴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反驳道:“这与行潜哥哥有何关系?婶娘勿乱猜了,免得连累无辜之人。”
“那你告诉我是谁?”瑾玉身体前倾,直盯着她,“难不成,你是意外遭人入室奸污,又恰巧将那奸人的贴身衣衫留在了柜中?”
顾成娴把脸转到了瑾玉看不见的地方,咬紧了唇,神情中皆是倔强和心虚。
苏瑾玉瞧见她这副模样,对自己的猜测又有了几分把握。“你母亲适才过来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她知道她不会回答,又接着问道:“她可有同你说,宋家答应只将你休弃,不把你送去官府了?”
听到这,顾成娴幽怨地点了点头,似在竭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瑾玉感觉到顾成娴无尽的委屈,心里也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她终究是心酸,可怜这命运多舛的孩子,决定再磨她一磨:“娴姐儿,你告诉婶娘,你母亲是不是想要你自裁以保全其他人的名声?你告诉婶娘,婶娘和你四叔一定不遗余力的帮你。”
顾成娴听到自裁二字,不免吓了一跳,当她听到婶娘说愿意帮她时,她肯定是不信的。
“......我自知做了很多错事,就是我自己也不愿原谅我自己,婶娘怎么还会帮我?”
瑾玉义正辞严:“你今日就算是被送去官府,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场,那也是罪有应得。我选择帮你,只是觉得你的母亲没有资格代替官府和宋家决定你的命运罢了,她不配。”
顾成娴觉得瑾玉颇有几分狂妄的味道,张了张嘴想反驳她,却顿觉无力,歪着脑袋趴在床沿。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昨日便在行潜的身上瞧见了你的帕子,你四叔也已经知道了他做的事,所以即便你自裁,企图以死将真相掩埋,你四叔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瑾玉的话音一落,顾成娴就宛若癫狂了一般,泪水倾盆而下,愤怒的控诉道:“所以无论我怎么做,你们都不肯放过他了?”
“顾成娴,你果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了,这件事明明你们二人皆有错,你何须将罪责都揽到一人身上?你若不寻死还有商量的余地,若真死了,你四叔就更加不会让行潜独活了,这样简单的道理,你怎会想不明白?”
顾成娴缓缓说道:“我想自裁,并不全然是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行潜哥哥,你可知,我母亲想拿回我放在宋家的嫁妆回去给我的哥哥做彩礼,好迎娶到一个有体面家室的嫂子,若我被休弃,那些嫁妆便拿不回来了。摊上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母亲,婶娘觉得,我还有能有苟活于世的念头吗?”
被宋家休弃,除了毁了名声,还意味着她要回到顾家,在家人的白眼和嫌弃中过一辈子,那倒不如现在便走了自在。
瑾玉听到这些,觉得那罗氏简直疯了。“你以为你的那点嫁妆,真够你两个哥哥分吗?万一你一走,你母亲便到处宣扬是行潜奸污了你,以此来讹诈你四叔,我估摸着你就是到了黄泉路上也得被气得吐血三升。”
顾成娴震惊无比:“我四叔那么聪明的人,岂能被我母亲算计了去!行潜哥哥可是四叔的义子,就算为了我四叔在朝中的名声,我四叔也会保护好他的。婶娘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