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疼痛地紧皱眉头,五脏六腑绞痛着,鲜血还在从她嘴里呕出,她还在看着他说:
“叶无声……我要你记得是你,害死了我!”
——是你害死了我!
这句话如同魔咒在叶无声耳边不断回响。
冰冷的神情出现一丝裂痕,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喜欢的人?
他陷入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不能出来。
突然梦外一个女生伴随着瓷瓶滚落的声音响起:“这是紫金散,能止痛止血,降热定神,也不知对你们有没有用。只望你们离开时,不要留下痕迹,你们不愿我们连累你,可我怕这一船的无辜之人,成了你们剑下不知死因的亡魂。”
紫金散是穆辞之前伤了额头留下的,当时不过是想着有备无患,便让善善带着了,却没想到真的有了用处。
忽然纱帘被夜风吹开,捡起紫金散的殷罗抬眸正正对上穆辞的眼睛。
穆辞瞳孔微微一缩,她连忙偏过头,可又想起什么,脸色有些微难看地又去看了一眼殷罗。
殷罗垂下头,这小丫头是到现在都还不知他当时男扮女装在她身边呆着的。
可此前他露出过原貌在穆辞面前,如今……
穆辞哼笑一声,她弯着眉眼不带丝毫笑意的笑笑。
就要转身的时候,叶无声凝视着穆辞的身影,意识模糊地唤了一句。
“……散离……”
穆辞心悸一下,可对着叶无声只有丝丝厌恶。
她退回到原地呆着。
叶无声混沌一瞬,半眯着眼眸顿时又清醒了过来,他握紧冷剑,他好久没有见过散离了,这是她第一次愿意入他梦中,他以为她真的恨毒了他,连入梦也不愿见她了。
夜深了,更凉了。
穆辞忍了又忍喉咙的痒意,终是没有忍住一声低低地咳嗽,紧接着便是两声,三声停不下来了。
殷罗咬着长布在手上打了个结,听得穆辞的咳嗽声,眉头不禁皱了皱。
他微微偏头,但见叶无声一脸冷漠。
又去看向想将披风将自己整个身子拢住的穆辞。
正欲起身的时候,忽然外面一声似鸟啼的鸣叫。
“来了。”叶无声道。
他转头看向殷罗,却见他走向穆辞,面色微凝。
殷罗在穆辞后脖颈处,点了一个学道,穆辞彻底睡了过去。
他弯腰抄起穆辞的腿弯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又将软被给她盖严实了才起身。
他抬起头却不小心带落了床塌上的一个秀囊,一只雪猫。
殷罗兀自轻笑了一下,只不过这秀囊p;叶无声看着殷罗将秀囊上的玉坠子换下,毫无表情的神色多了一丝难言的意思。
殷罗才十三岁,而那个看似稳重的小孩瞧着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谢侯府的小侯爷是有……?
片刻他收回自己的所想,别人如何都与他无关。
清理好痕迹后,只听得一声极小的顿地一声,不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而昏睡的穆辞却因殷罗对她说的一句:“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事儿都没有。”
意外地睡了一个好觉。
等善善回来时,看着床榻上的穆辞,脸色惊变地冲了上去,她探着穆辞的鼻息,发现无事,这才镇定了下来。
她偏头看向殷罗和叶无声藏匿的地方,走了过去看了看,确定没有痕迹才放下心来。
第二日,穆辞醒来,她躺在被窝里,看着自己手里的秀囊系着的玉坠子已经换了另外一个。
心里对殷罗的身份越发肯定了,所谓的阿萝根本就不是女子,是个长相隽秀如画的少年。
回想之前,她,她让她帮自己绣兜衣……
饶是穆辞现在才八岁,也忍不住红了红脸。
她当时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该死的坏家伙!
就连那阿萝的名字都或是假的。
穆辞气闷地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可手上还是握着殷罗给的秀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