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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东黄陂的白府尚未开建,白素商等人便都住在何家。
晚膳之后,白素商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桃枝见状,不解地道:“家主今晚不去跟姑娘一起睡吗?”
“不了。”白素商摇了摇头,坐到铜镜前,卸下头上的发簪,拿起木梳梳头。
桃枝不解,道:“家主,你怎么瞧着,不大开心?”
她顿了顿,又道:“苏公子眼睛好了,按理说,是个大喜事,可我瞧着,怎么大家都不太开心的样子?”
“谁知道呢。”白素商垂着眼帘,梳着头发道:“许是大家忙了一天都累了,回头就好了。”
桃枝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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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新房子的厢房够多,何树再不用跟苏慕挤在一起,两个人一个住在了二楼西侧,一个二楼东侧。
入夜后,院内一片静寂。
苏慕睁着眼躺在**,整个人丝毫没有困意。
影七悄无声息的潜进来,见苏慕还没睡,行了一礼低声道:“少主,世子送信过来。”
苏慕闭上眼睛,语气淡淡,“信上说什么?”
影七讪讪,“世子说,请您欣赏一下他最近作的诗。”
闻言,苏慕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狠狠磨了磨后槽牙,看向影七,“他是不是太闲了?”
“可能是吧……”影七头皮发紧,心下却在哀嚎,老天爷,真是作孽,这世子也是吃得饱了撑得,费劲巴拉的叫人送信过来,就为了让少主欣赏他的破诗?莫说少主了,他都觉得离谱!
苏慕心下憋着火气,深吸了几口气道:“念吧。”
真的,某人那一手狗爬字,他真的是多看一眼,都是荼毒了他的眼。
“是。”影七应声,而后展开信纸,借着微弱的夜光看心上的字。
“第一首,寒夜思。”
“露重风欲静,庚深鹤孤鸣,晨曦微阳里,宿寐辗转时。”
“不好。”苏慕闭着眼睛开口,道:“第三句不好,叫他改成夜半寒窗里。”
“是。”影七应声,伸手在信纸上划了一下,以作标记。
苏慕道:“继续。”
影七应声,翻出第二张。
“第二首,秋夜思。”
“春夜雨声萧如肃,雨打寒窗风冷入。”
“我问天公何朝暮,天公笑我太贪慕。”
“也罢也罢。”
“饱读诗书即朝暮,诗酒话语即贪慕。”
“戒痴戒嗔戒情愫,满庭花语且守住。”
“也好也好,”
“朝暮朝暮,耕田话树,”
“应是此生如酒壶,香辣辛甜总如腹。”
影七念完,苏慕睁开眼,“这首倒是不错,不过,为何名为秋夜思,写的却是春时景?”
影七闻言不知该怎么答,索性翻开第三张,“有了,少主,世子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是在秋夜睡不着的时候,想起春时景时,所做的一首诗。”
“嗯。”苏慕闭上眼睛,缓缓吐了口浊气,道:“诗不错,不过,既然他这么闲,就给他找点儿事做。”
“是。”影七应声,将信纸一一收好。
苏慕却是忽然睁开了眼,“罢了,我亲自写信给他。”
话落,他掀开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