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油！”
“是。”
伴随着那人一声令下，士兵内拎着整捅的火油倒在那些人的尸体上。
“点火！”
“是。”
得了命令的士兵，举着火把走过去。
火油见了火，很快便燃烧起来。
而堆积了几百人的尸山，在一瞬间化为燃料，让火势燃烧的越发热烈。
伴随着燃烧，滚滚浓烟升入半空，随之而来，便是痛苦凄厉的哭喊声，一声一声，犹如厉鬼悲鸣。
可是，那些人在干什么呢？
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在笑，在开心的，癫狂的笑。
似乎，在他们面前燃烧的，不是一个村庄的几百口人，而是过年的炮仗和烟火。
可是，怎么能笑呢？
怎么能那么开心的笑呢？
明明，都已经那么残忍了，怎么还能笑呢？
苏慕嘴角扯出冷笑，拿着苹果的手，不自觉攥紧，那大半个苹果，瞬间变成碎末，苹果汁混着红白相间的沫沫从他白皙的指尖流出。
最后，“啪嗒”一声，滴落在地面上。
“真是该死啊。”
少年原本明媚温和的脸上，此时被仇恨和阴霾充斥。
明明，外头日光明亮，明明，窗户里也能透进来光，可他却满身阴冷黑暗，就好似，他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带着地狱的阴和冷，又带着人世间的仇与恨。
“苏慕。”
眼看着黑暗与仇恨就要将苏慕吞没时，紧闭的房门便被人敲响，紧接着，便响起何叶的声音。
苏慕闻言，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像是大脑宕机了一般，他愣怔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缓缓转过头，面向房门处。
“是姐姐吗？”
“嗯，是我，你在吗？我找你有事。”
何叶的声音一如往昔，听着，甚至比往日里还要轻快几分。
苏慕阴鸷的脸色逐渐退却，身上的煞气也在消散。
“那，你等一下。”
苏慕伸手去摸桌子上的汗巾，拿到后，慌乱的擦了擦手，又弯腰，摸索着去擦地上的苹果汁液。
“好了吗？”
门外的何叶出声问。
“嗯，马上。”
苏慕摸了摸地面，见已经擦的差不多，这才站起身来，刚要坐下，便想起手中还拿着脏了的汗巾，便转身摩挲着走到窗前，将汗巾扔了出去。
“好了。”
扔完汗巾，重新走回到椅子前坐下后，苏慕开口说道。
“嗯，那我进来了。”
何叶推开门，端着手中的托盘走进来。
门打开的刹那，带着花香的风吹了进来，与风一同吹进来的，还有温暖的日光。
原本充斥阴暗的房间，在一瞬间被风和日光填满。
苏慕恍惚间，有种自己从漆黑肮脏的臭水沟里爬了出来，一瞬间沐浴在阳光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