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
纱布还剩最后一层时，何叶轻声询问，心下却很是紧张。
要知道，想要复明，首先，眼睛要能接受光线，这一步如果不能成功，其他的，都是无用功。
“还好。”
“疼吗？”
“有一点，很轻微，可以忽略。”苏慕身体僵硬，看上去同样紧张。
“那就好。”何叶松了口气，将最后一层纱布揭开。
“现在呢？”
“眼皮有一些疼，眼周还好。”
“那种疼？疼的厉害嘛？”
“还好，就是那种，像被蚂蚁蛰了一下似的。”
“嗯。”何叶将纱布丢到一旁，从一旁的木盆里拿出汗巾，拧去一部分水分后，用来擦除苏慕眼周的药膏。
“现在呢？”
药膏擦干净时，何叶又问。
“还好。”苏慕说完，想了想，笑着道：“汗巾是温热的，感觉放到眼眶上很舒服。”
“嗯。”
何叶应了一声，紧接着端着木盆离开。
“姐姐？”见脚步声渐行渐远，苏慕有些不安的喊了一声。
“等我一会儿。”丢下这句话后，何叶便往厨房去了。
苏慕安下心来。
何叶往锅里加了热水，又回自己屋子拿了些药材，这才折返回来。
柴火架好后，她时不时回头透过窗户看坐在院子里的苏慕，见他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坐在那儿，便有些自我怀疑。
刚刚，是她听错了吗？
还是说，是苏慕在自言自语？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苏慕在自言自语，毕竟，到了何家后，她从不让苏慕出门，而苏慕在家，能说话的基本就只有何树，偏偏何树也不是一直在家。
这么一想，何叶忽然觉得，苏慕有些可怜。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坐在厨房的灶台前烧火时，有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越出何家，往大山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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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烧热后，何叶端了木盆过来，盛了药水进去，又加了些凉水，这才端出去。
“姐姐？”
苏慕听见声响，轻轻唤了声。
“嗯。”
何叶应声，放下木盆转身往杂物间走，不多时，办了张躺椅出来。
她扶着苏慕在躺椅上坐下。
“躺下。”
“哦。”苏慕乖乖照做。
何叶转过身，拿了汗巾在热水里泡了泡，而后拧干了水，拿回来，放到了苏慕的眼睛上。
“热敷一下，可能就不疼了。”
“谢谢姐姐。”少年嘴角绽开一抹笑，乍看去，比七月的日光还要璀璨。
“凉了喊我。”
“好。”
少年应声，伸手摁住汗巾，好让它更好的贴到眼皮上。
何叶则拿了本医术，坐在一旁翻看。
七月的天，温度还很热，蘸过药水的汗巾凉的也慢。
来来回回，捂了一个时辰。
最后，何叶是被少年的笑声吸引过来的。
那笑声，带着无法掩饰的欢愉，等何叶抬眸望去时，就看见少年躺在躺椅上，睁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眼前的虚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