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冷，淡漠的像是冬季的寒风。
苏慕脸色僵了下，张了张嘴，没说话，但却乖乖松开了手。
何叶收回视线，默不作声的给他换药。
“姐姐……”
换完药，何叶收拾了药膏，准备起身走人时，苏慕方才开了口。
“说。”何叶言简意赅。
“你是有什么事吗？”苏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感觉，你最近好像很着急。”
何叶合上药箱子，偏过头来看他。
“所以呢？”
苏慕哑然了一瞬，悬置在身前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裳，“是跟我有关吗？”他顿了顿，又道：“或者，我能帮上忙吗？”
何叶顿了下，转过身，看着目覆白纱，乖巧的坐在床榻前的少年，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你尽快好起来，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苏慕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许是因为之前试药的缘故，苏慕如今消瘦的厉害，那刀削一般的脸上，几乎没有肉，再加上之前花生过敏，脸色都有些蜡黄。
何叶忽地就意识到，她用药太猛了，为了能给苏慕解毒，为了能让苏慕尽快复明，她好像从未考虑过，药方的弊端，以及，苏慕身体的耐受度。
从开始打现在，她考虑的，似乎都只有一点：那就是如何解毒，如何让苏慕尽快重见光明，如何让苏慕不动声响的离开何家。
她考虑的，都跟苏慕有关。
可她的行为，却并非如此。
细细想来，她似乎，只是在拿苏慕当一个试验品，实验她那些不成熟的解毒方子。
想到这儿，何叶心下油生出一股愧疚。
“是要出远门。”
沉默半晌后，何叶借着屋内昏黄的灯光，看着坐在**的瘦弱少年。
“有人请我过去看诊。”
“这样啊……”少年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意，只不过，那笑容看着苍白且牵强。
“好事，说明你医术好，对了，你要去多久？”
“不知道。”
何叶语气淡淡。
“这样啊……”少年低下头，神态间，肉眼可见的落寞。
何叶心口莫名的疼了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下似的。
她移开视线，补充道：“前后，大概十天。”
“哦。”少年乖巧的点头，脸色却明显好转。
何叶站着没动。
倒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听见了李奶奶的说话声。
“十天，有些久，你非去不可吗？”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何叶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见他正纠结的抠手指，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何叶嘴角溢出一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就连沉闷的心情，也有了好转。
“不看诊，哪儿来的钱给你买药？”
少年闻言愣住，嘴巴微张，看上去很是茫然。
何叶移开视线，一颗心，却缓缓提了起来。
要知道，她说的十天，是最保守的情况，真的到了哪儿，可能，不止十天。
届时，她不在，何老二要去给人做工，刘氏带着一个孩子，一个瞎子，可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