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训斥她的是另一位,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干练的姑娘,脸上也有些许狼狈,却还有些精气神儿,又骂了一句:“这里谁不害怕,谁不难受,每个人都像你似的哭个没完,不得心烦死人?”
牢房里一下就吵闹了起来。
顾明芷怕他们把山匪都吵过来,又要挨一顿打,赶紧过去安抚道:“好了,你们别吵了。”
她将怀中仅剩的药拿了出来,塞到那个哭哭啼啼的姑娘手中,轻声说:“姑娘,我这里有点金疮药,你可以涂抹一点在伤口上,好得快些,别哭,也别想不开,我们只是一时遭难而已,还是有机会可以逃出去的。”
她的声音跟他们这些南疆女子很不一样,空谷幽兰那般清脆,就像是温柔的涓涓溪水那般,轻易安抚下了众人的情绪。
秀荷渐渐冷静下来,也不哭了,脸颊上挂着泪呆呆地望着顾明芷,可怜得像是一只懵懂的幼兽。
顾明芷伸手温柔地抹开她脸颊上的泪珠,抱了抱她:“别怕,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这是秀荷被抓这里后,听到的第一句安慰,一时心中大为触动,紧紧抱住顾明芷,差点儿又哭出声,却强撑着,憋出一声哭腔:“好,我不哭了,一定能活着出去的……”
她嘴角又疼,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受罪。
顾明芷担忧地望着她,退后一点点,抖开药瓶说:“先别说了,我给你抹点药。”
她给秀荷抹完,又望着牢房里其他脸上带伤的姑娘,将药递给她们:“你们也抹一点吧,我身上只剩下这么多了,有一点算一点,少受点罪也是好的。”
大家接了药,互相帮着对方涂了。
秀荷旁边的一位姑娘望着顾明芷满眼感激:“谢谢你,姑娘,你可真是的大善人,听你的声音,你不是我们南疆人吧?你又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