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一向稳如泰山的白子恒都坐不住了,从大夫人手里拿过盒子。
白青尘依旧很羞涩,蹲了个礼:“老夫人,青尘是个俗人,想了许久都想不到要送老夫人什么好,便准备了五万两银子,正是前段时间父亲同季爷做生意挣的五万两银子。”
生辰宴送银子,多俗啊,可俗得实在,有些人明明眼馋得很,一出手就是五万两银子,嘴上还说道:“呵呵,四夫人,这法子别是你替尘丫头想出来的,也太没诚意了,别根本就没动脑,塞银子进盒子里就了事了!”
楚施华冷笑一声:“没诚意?不动脑?有本事二夫人也试一下!”
还是那句话,白家富可敌国,但老爷子规矩严,二房的家底也不过每月头几天的月份而已,二夫人头一次体会到作为“穷人”的羞辱,生生闭上了嘴巴。
白青尘抢在老夫人前面开口:“老夫人,不是青尘没有诚意,实际上,青尘是这样考虑的,吃穿用度对于老夫人来说根本没有差的,而奇珍异宝也有的是人给老夫人准备,在青尘看来,老夫人唯一感兴趣的便是斋佛这一块,可就是这一块,也有五叔每年的玛瑙佛像,大伯每年的稀世经书,今年还有父亲的大家佛画,我就想了个仅有的空子,给老夫人备些银子,老夫人愿意捐做善资也好,修筑佛寺也罢,添香油亦可,只要老夫人高兴,这样一来,正如刚刚母亲说的,青尘还能沾沾佛气,净化自身的俗世之气!”
白青尘的一席话说得稳稳当当,让人找不到丁点儿毛病,季之白眼里的兴趣史无前例的浓厚。
白青央垮了脸,挥手让红烛将给老夫人的生辰礼拿下去,上好的狐狸毛做成的绒衣,此刻显得又俗又普通。
一向不正眼看白青尘的老夫人,眼神也变了变:“你这心意倒是我收到的头一份儿。”
白青尘俯了个礼,转了转身子:“我给老夫人备的这份贺礼,就是父亲和母亲都不知晓的,不知季爷是从何处听来的?”
季之白挑眉,从他的角度其实只能看到那低垂的清秀眉眼和眉宇间的一股韧劲。
“大小姐知道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吗?我这人从不轻易被人问话,别人问了十个有九个也得不到答案,依你看,回答你的问题对我有什么好处?”
真是嚣张,白青尘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客套而已,季爷还当真了?”
一来一回,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两人暗中较着劲儿呢,不禁佩服起白府四房嫡长女的不知天高地厚,没看见嘛,就是贵妃娘娘也给季爷五分薄面的。
白子玉出面打断了两人:“老夫人,尘丫头的礼物贵在实用新奇,若是每年都这么来一出,不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还挺让人好奇的。”
老夫人不轻不重嗯了一声:“行了,都回去坐着吧。”
坐到位子上,楚施华有些恨恨地说道:“这个季之白就是来找我们不快的,不止是个恶人,还是个眦睚必报的小人。”
白青尘点头,对于这一点,季之白倒是毫不掩饰,想到白子玉的话,礼物贵在实用新奇?还每年来这么一出?就这五万两银子都是着了别人的道,就别提以后了!
宴席正式开始,大家挨个一圈对老爷子老夫人敬酒说贺词,到了白青央等人那里,很是用力卖弄了一番文采,就连恶人季之白也能人魔狗样的吐出两句诗来,到了他们仨这里,全成了大白话,白青尘的那些堂姐们不遗余力的找机会拆他们的台,低低笑着。
尤其是白青央,她现在心态有些扭曲,觉得今年老夫人的生辰宴上,自己的风头全被白青尘占去了,不管是生辰礼,还是衣着打扮,白青尘都如同一匹黑马似的,让人意想不到。
“尘妹妹,你虽然不会作诗,但你总该记得圣人的一些诗吧。”
“青央姐姐失望了,我因为撞到脑袋后,就忘了许多东西。”不懂装懂只会给自己以后埋下地雷,还不如一句忘了简单了事,轻松制敌,还能避开许多其他事情。
反正,她也不期待因为一首诗就扬名千里,然后成为京城富家公子们心里的白月光。
果然,大家不再追究起她来,倒是她身边的白青牧,五岁的孩子背起诗来卯足架势,小脸蛋有些红,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在没怯场。
白青尘想起抖音上的一个热点“寒江孤影”,想必这都是被洛娘子强迫的,不然以白青牧的性子,一天到晚,眼里除了球还是球。
酒过一巡,大家便活动开来,敬酒的敬酒,吃东西的吃东西,楚施华因为五万两银子不见了已经没了胃口,白子逸正在哄着。
“夫人,钱财乃身外之物,以后咱们的衣裳铺子一开张,还不得挣它个百十万两银子?”
楚施华笑了,白子逸“乘胜追击”,拿起桌上一颗葡萄就自然的递到楚施华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