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对不起。”
叶离转过头，惊讶地看着她。
高傲的天使神竟然会道歉？
这比太阳从西边升起还稀奇。
千仞雪被他看得不自在，赶忙补充道：“看什么看！我...我只是...”
话未说完，叶离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千仞雪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听到叶离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用谢，也不用道歉。因为...”
他松开她，直视着她的眼睛：“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千仞雪怔住了。
她看到叶离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么清晰，那么完整。
在这一刻。
她忽然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追求的完美神位、无上力量，都不及眼前这个人的一个笑容来得重要。
“叶离，我...”
她鼓起勇气，想要说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就在这时。
叶离却皱起了眉头，目光骤然看向了山下的方向。
千仞雪尚未说出口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敏锐地感知到叶离周身魂力突然凝滞的异常。
“有人来了。”
叶离的指尖泛起幽蓝色光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半透明的波纹。
千仞雪的神识随之铺展。
晨雾笼罩的山道上，数百名身着天斗制式铠甲的魂师正呈扇形逼近。
最前排的暗淡七宝琉璃塔魂环闪烁，竟是那个没死的宁风致亲自带队。
这个老不死的昨晚跑了以后竟然还敢回来？
这是叶离没有想到的。
“是当年嘉陵关的戍卫军团。”
千仞雪背后六翼不自觉地展开，羽翼边缘流转着危险的金芒。
那些曾在战场上撕裂武魂殿子弟的熟悉魂力波动，让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叶离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等等，还有两道更隐蔽的气息。”
他瞳孔中星轨骤变，倒映出三公里外古松上盘坐的墨绿色身影，以及更远处那若有若无的神王气息。
独孤博指尖缠绕的碧磷蛇皇毒雾，唐三手持海神三叉戟的冰冷，在叶离的视野里清晰得如同近在咫尺。
“怎么可能...”
千仞雪神念再度扫过，这才发现被九环伪装魂技掩盖的唐三和毒斗罗。
她惊愕地望向叶离——
即便是神级感知，也不可能瞬间知晓唐三的隐匿秘法。
晨风卷起叶离额前的碎发，露出他眉间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
千仞雪突然想起昨夜光茧中，自己神血渗入他身体时看到的那些古老铭文。
或许这个男人的秘密，远比她想象的更为深邃。
“要去会会他们吗？”
叶离转头时，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星辉。
千仞雪忽然笑了，神识收拢时带起细碎的金色光点。
她伸手拂去叶离肩头的晨露，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既然唐三都来观礼了。”
天使圣剑在她掌心凝聚，剑锋划破雾气发出清越鸣响。
“总该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神迹。”
山脚下。
独孤博猛地按住狂跳的眉心。
他碧绿的蛇瞳剧烈收缩，看到山顶爆发的金光如浪潮般漫过整座七宝山。
在那令人战栗的神威中，竟混杂着另一道更为晦涩的古老波动。
“独孤前辈，怎么了？”
宁风致手中的琉璃塔突然剧烈震颤。
在他们惊骇的注视下，笼罩山巅的云层被生生撕成两半，露出后方交织的金银双色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