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那家伙说着,招呼着他的同伴一起转身离开。
等到他俩走出小巷之后,这巷子里的住户们才纷纷又重新打开门窗。
一个身着破烂的女人从暗处跑了出来,红着眼眶扶起那个被踢倒的男子。
“阿纳森,你,你没事吧?”
那个受了一顿毒打的男子咳嗽两声,用虚弱的声音回应道:
“没,没事……咳咳,还死不了……”
“还能站起来么,我,我扶你起来吧……”
那个女人带着哭腔对着这名叫阿纳森的男人说道。
“好。”
那女人便搀扶着阿纳森慢慢站起。
“咱家里,还有多少钱呐……”
女人伸出三个指头。
“三枚,还有三枚银币,你不用担心,我,我回头把母亲留给我的首饰卖了,应该能凑到钱的。”
女人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宽慰着这名叫做阿纳森的男人。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阿纳森紧紧地握住了他妻子的手。
“说什么呢,别瞎说。”
女人依旧保持着惨淡的笑容,可这笑容在阿纳森眼里却比哭更刺痛他的心。
作为一个男人,谁不想给自己心爱之人最好的生活?
可是如今,他却连五枚银币的会费都拿不出来,还要当街被人羞辱!
作为一个男人,阿纳森可以说是尊严扫地,颜面尽失了。
妻子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而发黄,身上的衣物更是已经几年没有更换过了。
唯一值钱的首饰,也不得不将要卖掉来凑会费。
他恨!他恨自己给不了妻子更好的物质生活!
妻子越是温柔地体贴他,他越是感到自己的无用。
阿纳森恨不得妻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狠狠地骂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或许那样他内心的愧疚才会好受一些。
“首饰,先不要卖……”阿纳森抽吸着气息,强忍着心灵和身体的双重疼痛,“我会,我会再想办法的,老雷诺那边,咳咳,好像,好像还招码头工人,咳……”
“你现在这副身体哪里还经受得住码头工人的劳累啊!”
阿纳森的妻子心疼地说道。
“哎……”
阿纳森长叹一声。
他知道妻子说的是事实。
被打成这样,就意味着他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失去了劳动能力。
而失去劳动能力,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来源。
以阿纳森家的储蓄,再交了会费,很快,他们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