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别在这碍眼!”七公子嫌弃地挥了挥折扇,如同驱赶苍蝇。
刀疤刘知道无法再占到便宜,咬了咬牙,这才带着几个打手离开。
七公子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身姿轻巧地一翻,如同一片毫无重量的蓝色云朵,悄无声息地从二楼窗框飘落,稳稳落在院中青石板上,鹿皮小蛮靴点地,不染尘埃。
他唰地展开折扇,摇了两下,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促狭笑容,目光却炯炯有神,径直落在林修身上。
“啧,清静了。”他晃悠着走到林修面前几步远站定,上下打量着他,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端碗小哥,好本事啊!无声无息,就把刀疤刘那夯货吓成了软脚虾?刚才那股子…嗯…凉飕飕、死气沉沉的味道,是什么神通?怪唬人的。”
他的声音刻意压低,模仿着少年公子的腔调,但那份好奇和探究几乎要从那双明亮的杏眼里溢出来。
林修早已收敛了所有气息,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模样。
他指尖还捻着一点灰白的阴髓砂,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道:“一点自保的小把戏而已,不值一提。倒是要多谢七公子仗义执言,省了些麻烦。”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真诚的谢意,反而有种你多管闲事的潜台词。
所谓的七公子自然是灵毓秀。
灵毓秀何等机灵,岂会听不出?她也不恼,反而觉得更有趣了,折扇一收,用扇骨轻轻敲了敲自己掌心:“哦?小把戏?你这小把戏,可差点把本公子的魂儿都吓飞了!厉害就是厉害,藏着掖着多没意思?”
她凑近一步,带着一股淡淡的、如同阳光晒过青草般的清新气息,目光灼灼地盯着林修手中的陶碗,“还有这碗砂子…阴髓砂?这可是剧毒玩意儿,沾上一点就能烂肉蚀骨,寻常修士避之不及。你倒好,捏在手里跟玩儿似的?小哥,叫什么名字?”
“林修。”林修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迎上灵毓秀那双充满探究和旺盛好奇心的杏眼,简单吐出两个字。
“林修?好名字!简洁有力!”灵毓秀立刻接口,脸上笑容更盛,“我叫灵毓秀,在家行七,所以大家都叫我七公子。”
她大大方方地报上名号,目光却依旧没离开林修的脸和那碗砂子,“林修兄弟,你还没说呢,你要这阴髓砂做什么?这玩意儿除了炼点见不得光的阴毒法器,或者给某些邪修炼功,可没听说有什么正经用途。莫非…你体质特殊,百毒不侵?”
“固本培元。”林修言简意赅,指尖捻动,那点阴髓砂在他指腹化为更细的粉末,丝丝阴寒死寂之气溢出,却又被他体内归墟之力无声吞噬,并未外泄分毫。
“固本…培元?”灵毓秀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折扇都忘了摇,“用这玩意儿?林修兄弟,你这路子…未免也太野了点吧?这跟喝砒霜补身子有什么区别?”他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荒谬感,但亲眼见识过林修徒手捏砂以及刚才那恐怖气息的她,心底又隐隐觉得,眼前这人或许真能做出这种匪夷所思之事。
“先别聊我了,聊一聊兄弟你的胸肌为何如此丰硕?”林修随后淡笑一声。
灵毓秀有些吃惊低头看了一下,没有啊。
她记得缠了汗巾的。
也看不出来。
抬头望去,才发现林修的嘴角噙着一抹戏谑。
知道似乎被识破了女扮男装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