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烙印,福祸相依。”林修睁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被黑暗清洗过的遗迹。
“能引动凶煞模拟其形,已算入门。记住那韵律,勤加体悟,它可碎魂,亦可炼心。”他没有过多解释,那对现在的秦牧来说还太遥远。
秦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挣扎着爬起来,努力平复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
体内四灵血的能量在昨夜生死压力下加速融合,此刻虽然疲惫,但根基反而更加稳固。
两人稍作调息,待秦牧恢复了些许行动力,便离开了这片承载了一夜惊魂的碑林,向东而行。
秦牧深吸一口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正被体内奔涌的新生力量驱散。
一夜黑暗与守护之力的挤压,促使四灵血彻底融入四肢百骸,丹田气海中那尊灰白石像的轮廓也凝实了几分。
他看向林修,后者正平静地注视着遗迹深处一块断裂的巨碑,碑身上昨夜曾流淌过顽强光芒的古老纹路,此刻深深嵌入石骨,只余沧桑。
“林修哥哥,”秦牧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初醒的清朗,却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悸动,“昨夜那些声音……白骨姐姐诵念的,还有那黑暗巨脸的恐怖咆哮……它们好像……钻到我灵胎深处去了,还在打架!”
他能清晰感觉到灵胎深处两种截然不同的韵律在激烈碰撞激荡。
林修的目光从沉寂的碑文上移开,落在秦牧身上,深邃的眼底仿佛早已洞悉一切。“非是钻入,是你的灵胎在蜕变之际,本能地捕捉并烙印了这两种规则交锋的残响。”
他的声音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神魔之语,乃天地法则碎片化的呐喊,其音即咒,其韵即意。白骨少女所诵,蕴含守护定魂之真意。
黑暗巨脸所吼,则是湮灭归虚之魔音。你灵胎初成,感知敏锐如新生婴胎,自然承载了这两种本源力量的烙印。”
秦牧不明觉厉,但可以知道的是,林修明明和他一样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
但每一次林修都能获益良多,轻松学会。
似乎他们之间一直有着差距,怎么追也追不上啊。
而让林修疑惑的是,按照剧情,其实残老村的人在碑林就该出现了。
可此刻却没有出现,难道还在暗中观察么?
其实因为他的介入,许多事情也发生了变化。
比如秦牧没有遇到魔猿....
不过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存在。
……
离开碑林,两人向东而行。
晨曦渐渐被惨淡的白日取代,荒芜的大墟在脚下延伸,死寂是永恒不变的底色。
秦牧一路都在反复尝试凝聚意念,将元气与意志压入那“休魄”音节,每一次尝试都感觉对灵胎的掌控精进一丝,对那守护真意的领悟也深了一分。
正午时分,一座坍塌大半、透出无尽邪异的庙宇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残存的飞檐斗拱依稀还能窥见一丝昔日庄严肃穆的影子,但墙体上布满暗红的、如同活物血管般缓缓蠕动的血丝,倒塌的菩萨壁画眼角,一滴血痣色泽鲜红欲滴,妖异得令人心头发寒。
浓烈的血腥味和黑暗湮灭气息尚未散尽,与另一种清冷、孤高、凌厉的剑气残余相互绞杀、撕扯。
庙宇周围,遍地散落着新鲜的白骨和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血液,无声昭示着不久前发生过的残酷杀戮。
秦牧瞬间警觉,扫视四周,瞳孔深处映照出常人无法窥见的景象,他低声道:“林修哥哥,此地怨气冲天!有数百道残魂哀嚎不散,缠绕着每一块砖石!”
他能看到那些无形的怨念如同黑色的雾气,在庙宇废墟的每一寸空间里翻滚、哀鸣。
林修面色平静无波,目光却如实质的利剑,穿透破败的山门阴影,直刺主殿深处。
倒塌的佛像巨掌上,竟坐着个晃脚丫的小姑娘!
叮铃…叮铃…
赤足踝上金环轻碰,脆响如清泉击石。她梳三根小辫,两根细的垂胸前,一根粗的荡背后,正歪头打量着庙门外的两人,忽而噗嗤一笑,声似早春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