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
“您是没带走一片云彩,民脂民膏的,您倒是装了不少。”
霍青龙亮出自个身上的包裹,沉甸甸的银票,里面全是登州的商贾和官员对李恪的“心意”,妥妥的是民脂民膏。
“你特么故意找茬是吧!”
被坏了兴致的李恪,直接一脚踹了过去,霍青龙很有经验的,早早就给躲开了。
“我说,王爷,您不想惊动任何人,为何昨晚上在酒桌上,您还特意提了行程?”
“愚蠢!本王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吗!”
李恪骂了一句,越看自个手下这侍卫长,越是觉得霍青龙这家伙是脑袋里缺了根弦。
刻意说不要惊扰,那只是表象,李恪“不经意”的透露准确的行程,那才是李恪真正没有说出来的用意。
官场中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那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深意,屡屡有些谄媚的奸邪小人容易身居高位,这和自古以来的官场文化是有说不清的干系在里面的。
也就霍青龙这种直来直去的人,才会一根筋的去跟李恪明着问。
当然,李恪肯一直把霍青龙带在身边,不做防范,除了霍青龙从小跟着李恪一起长大之外,霍青龙本身不够聪明,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聪明和忠心,这两个属性,是很难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李恪身为后世人,不会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
正是因为霍青龙比较愚钝,他才有丝毫不会动摇的忠心。
“那王爷,您的意思是……”
“走吧,等一会儿,你亲眼看到了,你就会明白了。”
李恪轻飘飘叹了口气,也懒得跟着憨货解释。
侍卫护驾左右,王府的马车开动,出了官驿,随后,在霍青龙意料之外,李恪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出现了。
登州的官员,整整齐齐的跪着,列队在道路两边。
官员们之下,跪着的是那些登州有头有脸的士绅阶级,还有家财万贯的大商贾,大地主,除了这些显赫的人之外,登州的百姓能到的,几乎全都到了,整个登州城万人空巷,盛况空前!
李恪掀开车帘一看,街道上,全是跪着的人,密密麻麻的脑袋,一眼过去,都看不到头。
此时的登州,已经入了秋,早上太阳还没露头的时候,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刻,百姓们有得冻得人都哆哆嗦嗦了,但还是双膝接触着冰凉的石板,跪着一动不动。
明明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没有一个人有点抱怨,甚至都没有一个人会出声叫苦。
十里长街,全都被密密麻麻的百姓跪满。
霍青龙震撼了好一会儿,这才明白了李恪方才那句话的深意,民意!
王爷所要的民意,全都到了。
这一切,明明是出自李恪不小心说漏嘴,然后百姓们自发前来,为吴王李恪送行,一切不是李恪的安排,但又少不了李恪的授意。
这一切,正是李恪需要看到的样子。
民意,从来都为政客手中的工具,仅此而已!
“冯大人,你来跟本王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本王明明跟你说了,不要惊动百姓,不要惊动百姓啊!你们这帮废物,把本王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吗!”
李恪扯着嗓子,当下就把冯定康给结结实实的,“教训”了一通!
冯定康很默契的,脸上全都写满了“委屈”,声音恰到好处的哽咽道:“王爷,并非是下官有意安排,实在是登州的百姓,舍不得您啊!今日,全都是百姓自发前来,十里长街,万人空巷,只为王爷送行!下官携登州官员,登州所有的父老乡亲,愿王爷平安抵京,洪福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