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很清楚,他这一个月以来,在登州的所作所为。
说得好听一点,这叫做政治作秀,倘若不加掩饰的直说,李恪干得事,就是在愚民,就是在欺骗愚昧又淳朴的登州百姓。
李恪就好比是绿油油的韭菜田里,挥舞着镰刀的刽子手,贪婪的用谎言和欺骗,去收割善良的百姓。
百姓软弱可欺,但百姓却懂的知恩图报,哪怕李恪只是做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也懂的投桃报李,给李恪送上他们的心意。
李恪只绝对愧疚,但又有几分深深的无力感。
有些事,从古至今都是如此,表面上光鲜的政客,一旦戳穿了之后,桌下p;“罢了,多少本王也是办了一些实事的,总比那些个纯粹将百姓当傻子糊弄的政客强一些吧?”李恪心中一叹,不得不用精神胜利法来安慰一番自己。
人在官场,很多事,都是无可奈何的。
不理解李恪为啥是这样平静的反应,冯定康还在一边絮絮叨叨的,为李恪歌功颂德,甚至他是真的一脸荣幸的,在跟李恪细说:“王爷,万民书已经呈上,另外,下官还听说了,登州的百姓,还在张罗着,给王爷您做万民伞呢。最近登州的绸缎生意可是好得不得了,各个店铺,都挤满了百姓,说是门庭若市也不为过。这全都是王爷您的恩赐。王爷您……”
“万民伞,万民书,呵呵……”
李恪一阵苦笑,打断了冯定康的热情洋溢。
以愚弄百姓为荣,沾沾自喜吗?
李恪虽是被迫做了一个政客,但他暂时还没有如此厚的脸皮。
“王爷,您?”
冯定康惊疑不定的看着李恪,他一时不明白,明明是一件喜事,为何李恪会没有一分高兴的模样。
“上位者,不过是政客罢了。”
李恪感慨叹了口气,随即便扭头看着冯定康问道:“都说人分三六九等,冯大人觉得,我等这样的政客,又该如何分门别类呢?”
“这……”
冯定康脸色一白,一时有些难以应付,朝中有力挺皇帝的,也有站队太子的,另外,其他皇子背后,也有自己的小队伍,按照派系来看,整个大唐的官场,自然是派系林立,错综复杂,甚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以派系来分,又有清廉的清官,与贪婪的贪官,这又是完全水火不容的两拨人。
李恪问的是这个吗?
冯定康虽然不清楚李恪具体要说什么,但他知道,李恪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些人人都能看得见的东西。
“百姓总是喜欢清官,厌恶贪官,在本王看来,以此维度去划分政客,实在是幼稚可笑。说白了,天下的官员政客,只有能人与庸人而已。冯大人,以你之见,本王是个何样的政客?”李恪微微一笑,眼中很有几分深意。
冯定康听着这番话,还有政客这个词,颇觉得振聋发聩。
不以贪婪与否评判,而是个人能力为先,王爷,这是要为他们这样的贪官正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