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程却后退一步对太子一拜:“殿下,致歉就不必了,冯亦程这一路快马而来体力实在不支,就先行告辞了!冯家护卫尽都在此……方老可尽情盘问。”
说完,冯亦程便长揖向后退,转身跨出门槛。
方老没有想到冯亦程走的如此决绝,立时愣在那里。
“镇国公!”太子向前追了几步唤道。
冯亦程突然脚下步子一顿,扶着柱基雕莲的朱漆红柱,掩唇咳嗽的身子都在颤抖,全渔忙上前扶住冯亦程,谁知冯亦程竟捂住心口,突然喷出一口血,人朝地上倒去。
“镇国公!镇国公!殿下……”全渔慌得不成样子,踉跄扶着冯亦程倒地,“殿下,这可如何是好!”
“太医呢?!”太子忙跨出门槛,高声呼喊,“太医呢?!太医到了吗?!快……先将镇国公抱至偏殿!快!”
全渔含泪应声,可还没等全渔抱起冯亦程,被传唤进来的冯家护卫军就看到了他们家大哥倒地不起,衣襟前全都是鲜血。
那冯家护卫睁大了眼顾不上礼仪,从长廊里跃出,踩着花草横穿而来直奔冯亦程,一把推开全渔:“大哥!大哥!”
“先将镇国公抱至偏殿!”太子也顾不上训斥冯家护卫无礼,忙道。
那冯家护卫军二话不说抱起冯亦程就往偏殿跑。
很快太医便到了,太医替冯亦程诊脉之后颇为震惊,收了脉枕后颤巍巍起身朝太子长揖一礼:“回太子殿下,镇国公早年重伤便伤了根本,后来被一箭穿心更是伤了心肺,本身好生保养可能还能延长寿数,可这一路寒气侵体,过度劳累,引发旧疾……怕是……”
“怕是什么?!”太子暴怒,“孤告诉你,孤不要什么怕是!孤要你好好医治镇国公,镇国公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孤就送你一家老小去华阳城!”
那太医一哆嗦忙跪在太子脚下:“殿下开恩啊!微臣一定好生医治镇国公,可镇国公本就旧疾缠身,就算是黄太医在怕也无能为力,只能靠药养着,微臣实在是……”
见躺在软榻上的冯亦程缓缓睁开眼,全渔忙唤了一声:“殿下!殿下……镇国公醒了!”
“大哥!”跪在一旁的冯家护卫挺直腰身,朝软榻上看去。
“镇国公,你怎么样了?”太子忙疾步走过来问冯亦程,心中满都是懊悔,他不该怀疑冯亦程的。
“殿下不必难为太医,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冯亦程说着单手撑起身子,全渔忙上前扶起他。
太子身侧的手收紧:“其实这次的事情,你本不用亲自跑一趟,派个人来也是一样的!”
“冯亦程擅自命人阻太子殿下之命,已是万死,怎能不亲自来向太子殿下请罪。”冯亦程捂着心口,浅浅朝太子颔首。
“你这是哪里的话!你都是为了孤……孤难道不知道!”太子叹了一口气,“此次是方老的错,孤定然会让方老来同你致歉。”
冯亦程摇了摇头:“都是为了太子,方老多问一句也是应该……”
“孤知道你大度不计较,可你舍命救了孤,他却在那里为了争那么点子信任……”太子眉头紧皱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
“殿下……”嘴唇发白的冯亦程望着太子道,“冯亦程远在朔阳,殿下更多的时候,需要倚重方老这样的谋士,还是不要为了冯亦程一个人,让方老心里不舒坦。冯亦程年纪不及方老,但自问心胸要比方老更大些,是真的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