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是冯岐禾来问罪冯威梅也不怕,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冯岐禾的父亲,他还真能拿他怎么样不成?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一会儿冯岐禾无非就是要用不当这个族长之言来胁迫他收手,不要再同冯亦程作对罢了。
冯威梅将手中帕子丢在黑漆圆桌上,吩咐人将膳食撤下去,端着架子等冯岐禾过来。
不多时,冯岐禾带着十几个护卫踩雪进了院子,吓愣了院中正在忙碌的仆妇和婢女。
朝阳为这院落的青砖碧,瓦镀上了一层金光。
冯岐禾朝着上房看了眼,高声道:“老太爷昨夜突发恶疾,即日起在院中静心养病,任何人不得打扰!你们十几人将这个院子给我看好了,要是让人进来扰了老太爷养病,别怪我不留情面……该发卖发卖,该打死打死!”
室内冯威梅听到这话,惊得站起身来,就连冯威梅的老妻都是一脸震惊。
“这个逆子是想要软禁我!”冯威梅拄着拐杖疾步出门,一把掀开棉帘却被门槛绊倒。
“夫君!”冯威梅老妻惊呼一声连忙扶着婢女的手站起身,“快!快将老太爷扶起来啊!”
屋内顿时乱成一团,几个婢女七手八脚搀扶起摔倒在门外的冯威梅,幸而今个儿一早,青石地板都被下人擦的干干净净这才没让冯威梅身上沾灰。
冯威梅甩开搀扶他的婢女,拄着拐杖立在廊庑之下,横眉怒目指着冯岐禾:“你个逆子!你这是要软禁你爹吗?!”
冯威梅的老妻也从房中出来,他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丈夫,眼中带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冲着儿子发火:“岐禾!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冯岐禾脸色平静淡漠:“如今冯家已经是儿子当家做主,父亲年纪大了……难免被人蛊惑做出些糊涂事来,所以还是安心颐养天年,儿子一定会孝顺两位,但族里的事情还请父亲不要再插手!儿子……也绝不允许父亲再插手,将我冯氏一族推入火坑之中!”
说完,冯岐禾转身就走。
说是冯威梅被人蛊惑,不过是冯岐禾给自己父亲留颜面,冯岐禾心里清楚……旁人乃是被他父亲所蛊惑。
“逆子!逆子!”冯威梅气得脸红脖子粗,拄着拐杖急急追了两步,心口绞痛,攥着心口的位置的衣裳,瞪大猩红的双眼,直挺挺朝后倒去。
冯威梅老妻吓得顾不得其他朝冯威梅冲过去:“夫君!夫君!”
冯威梅老妻冲过去见到底不起的冯威梅一张脸憋得发红,一边颤巍巍解冯威梅的衣领盘扣,一边喊道:“快去叫大夫啊!”
冯岐禾对院子中的惊呼声充耳不闻,带着人出府坐上马车却没有立时前往冯氏祠堂,而是让人将马车驾到偏僻处候着。
披着皮毛大氅闭眼坐在马车内的冯岐禾,听着马车外瓦檐下日照冰凌滴答落水的声音,面色沉着。
不多时,便有下属急速跑来,在马车前同冯岐禾禀报:“老爷,老太爷果然派人分别去了几个族老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