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虽然一团孩子气,但骨子里是个忠勇的。
“这段日子小丫头能吃能睡的,我看圆润不少,看起来很是可爱!”春桃抱着黑漆描金的方盘,想起银霜两颊鼓鼓囊囊的,眉目含笑弯了起来。
冯亦程想起银霜和小四一般都爱吃甜食,对春桃道:“厨房用蜜糖腌过的山楂味道不错,明日你去给小银霜送一碟子,要是银霜喜欢……等回朔阳的时候,就将做这道腌制山楂的厨娘带回朔阳。”
“唉!”春桃笑着应声,“明儿一早奴婢就去,再给小丫头带上一匣子松子糖。”
“别一次给带太多,免得吃坏了牙,包上一点……吃完了再给他拿。”
冯亦程话音刚落,外面就禀报,卢平去而复返。
他单手撑着身子,调整坐姿靠在隐囊上,神色肃穆,让春桃去请卢平进来。
很快,卢平又匆匆进入上房,单膝跪地,颤抖的双手捧起一块玉佩,眸子发红:“大哥!”
冯亦程一看到那枚玉佩惊得坐起身来,牵扯到伤口,胸前疼得像被人撕开了一般。
“大哥……”卢平声音轻颤,“这是四爷的!”
见冯亦程掀开被子,春桃忙上前扶起冯亦程。
他紧咬着牙,血气一阵阵往头上涌,一把拿过玉佩,在灯下反复细看,酸辣气息涌上鼻头眼眶,一阵阵冲得冯亦程头晕目眩:“哪儿来的?!”
是不是四叔……还活着!
是不是四叔知道他重伤命悬一线,所以回来了?!
心中百转千回,数百种情绪在胸腔里冲撞,让冯亦程顿时泪盈满眶,一声比一声催得急:“哪儿来的!到底哪儿来的?!”
“大哥!”卢平顾不上礼数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冯亦程,“大哥,这是狱卒送来的!说是受了重伤的南都败将王江海,托他送来镇国公府,原本他也不想送,可王江海说……这是冯家四爷的物件儿,所以那狱卒才替王江海走了趟。”
冯亦程攥着玉佩的手收紧,泪水悬于眼睫之上,他紧咬着牙,问:“带了什么话?”
卢平郑重望着冯亦程:“王江海说,他要见大哥!”
“备车!”冯亦程没有丝毫犹豫。
“大哥!”春桃惊呼,“大哥这个身子怎么能奔波呢?!”
冯亦程紧紧攥着手心里的玉佩,王江海让人送来玉佩,说要见他……他便必需得去,他既然有四叔的玉佩,定然便有四叔的消息。
祖父生有五子一女,每人都有这么一块玉佩,从不离身。
比如二叔那块玉佩,就给了冯卿玄母子俩,是作为二叔给冯卿玄母亲的承诺。
王江海手中有四叔的玉佩,不论是曾经四叔给过王江海什么承诺也好,还是王江海手中有四叔的消息,冯亦程都得去一趟。
他稳住心神,深深看了玉佩一眼,再抬眸……眸色冷静深沉,有条不紊吩咐道:“平叔你陪我一同去,春桃我和平叔走后,你去告诉小四,一柱香后,出发去太子府……面见太子,告诉太子王江海让狱卒往我们冯府送了四叔的玉佩要见我,小四没有能拦住我,我不顾身体,硬是去了狱中见王江海,他没办法只能来告诉太子!”
虽然事出突然,但冯亦程能借着这件事,让太子发现……这一眼便能被看透的冯锦稚,是忠于他的,将来冯锦稚去安平大营,太子也会多加照顾。
且将此事告知太子,总比太子事后查到再疑心他来的好。
“更衣……”冯亦程捂着胸前伤口,“平叔去备马车!”
卢平应声称是,疾步出了清辉院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