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范余淮此时眼睛疼痛难忍,可比起丢了一条命来说,眼睛受了伤已经是万幸,若是刚才他的兵没有拽他一把,此时他已经是闲王刀下亡魂了。
范余淮看到守在冯亦程身边的符若兮,压低了声音问冯亦程:“镇国公,这……符若兮……”
“此次救驾,符若兮当居首功!”
冯亦程只说了这一句,范余淮便明白了,他颔首:“即是如此,清理战场就交给我们巡防营了,镇国公和符将军,速速进殿,同陛下和太子殿下和大长公主说一声,以免陛下和太子殿下,还有大长公主悬心。”
冯亦程颔首,看向符若兮……
大雨之中,符若兮握着剑的手收紧,亦是看向冯亦程。
“走吧!”冯亦程对符若兮说完,转身朝着高阶之上走去。
安平大营众将领望着符若兮,只希望此次救驾之功能够换他们将军一命。
柳平高也上前同符若兮道:“将军,同陛下和太子好好认错!陛下定能看在将军此次救驾之功上,从轻发落!”
符若兮将佩剑交给柳平高,颔首,转身追随冯亦程沿着巡防营和禁军让开的一条路,朝大殿正门的方向走去。
冯亦程立在紧闭的大殿门口,单膝跪地,高声道:“冯亦程、符若兮救驾来迟,叛军已降,还请陛下、太子殿下开门!”
“罪臣符若兮救驾来迟,叛军已降,还请陛下、太子殿下安心!”符若兮跟随冯亦程高呼道。
“符若兮?!”太子转头看向方老,毕竟符若兮可是之前要杀他的人。
方老亦是拳头收紧,可是一想到大长公主也在,便也不那么担心了。
大殿之内,大长公主一颗心落地,听到皇帝开口:“请镇国公和符将军进来!”
拄着拐杖的大长公主疾步朝门口走来:“快!快开殿门!”
殿内的几个太监,连忙将大殿的雕花门打开。
大殿门开的那一瞬,如此大雨都洗刷不干净的血腥气……伴随着湿凉的风窜入大殿中,让大殿中通明的烛火一暗,复又窜起,摇摇晃晃将这金碧辉煌的皇帝寝宫,映的灯影幢幢。
垂帷、纱帐摇曳,缠枝金钩上的铜铃清脆作响。
大长公主看到跪在殿门外正当中的冯亦程,他全身湿透,分不清那一身银甲上鲜血到底是他的还是旁人的,大长公主险些站不稳,顿时热泪盈眶,喉头翻滚着。
“大长公主!”蒋嬷嬷连忙将大长公主扶住。
大长公主将拐杖递给蒋嬷嬷,扶着大殿门框跨出正殿,将冯亦程扶起来,上下打量着,用手去抹冯亦程银甲上没有能被雨水的冲刷干净的鲜血,又将冯亦程湿漉漉贴在鬓角的碎发拢在耳后,哽咽询问:“哪里伤到了?”
不等冯亦程回答,大长公主便摸到了冯亦程不住颤抖的手臂,手一颤,脸色煞白小心翼翼将冯亦程手臂拉出来,问:“伤到哪儿了?太医……太医!”
“祖母!”冯亦程另一只手握了握大长公主的手,“祖母,只是用力过猛!不必惊动太医。”
雨下的太大,他的声音传不了多远,为了震慑南都军止战,将伤亡降到最低,冯亦程只有将闲王给挑起来,让南都军看到……让南都军惧怕,让南都军慌乱才行!
可即便冯亦程成日里捆着铁沙袋,将闲王挑起来对他来说还是十分勉强,那一瞬极为猛烈的爆发力之后,手臂便颤抖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跟废掉一般。
就连冯亦程将手臂负在身后,都觉吃力。
若是父亲还在……怕是又要训斥他胡闹了。
大长公主发自内心的那份关切,冯亦程看得明白,他身为大长公主不能在这宫殿前训斥为何冯亦程要如此拼命,只能紧咬着牙克制眼泪:“陛下还在等着你!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