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回都突然,来不及安排人进去,但……信王府并非铁桶,尤其是信王被贬为庶民离都,信王府虽然被皇后保着留下了,但那段时间信王府下人渡日艰难,秦府账房的管事与信王府的管帐的账房倒是熟了起来,打算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不着痕迹送我们的人进去。”
冯亦程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往信王府送人,外面进去的恐怕连垂花门都摸不到。”
冯亦程想了想后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恐怕这件事上,得花点儿银子。”
冯锦稚看着长兄望着他的沉静目光,知道这一次长兄是真的压不住怒火了:“长兄,如此做怕欠缺稳妥。”
“此事你不要插手,信王回都,最头疼的是太子,此事我会同太子说,让太子来办。”冯亦程已然下定了决心。
看着清辉院上房里,婢女们已经兑温了洗澡水,春桃迈着小碎步打帘进来,行礼道:“大哥,水已经备好了!大哥先去沐浴,奴婢照顾银霜。”
银霜的事,春桃也是刚才在院子里听翠碧说了才知道,眼眶还是红的。
“春桃姐姐也刚回来,也先去歇息吧!放心……有我在!”翠碧笑着道。
冯亦程回清辉院沐浴更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正准备问问春桃银霜醒来没有,便他听说洪大夫在院子里久候多时了。
“快将洪大夫请进来!”冯亦程放下茶杯道。
洪大夫进门还未曾给冯亦程诊脉,就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搁在桌上,笑道:“大哥耳朵上这伤……就算用细粉遮盖的再好,也瞒不过老朽这双眼睛,还是要好生擦药才是。”
冯亦程也没有想着能瞒得过洪大夫,应声:“洪大夫放心,一定好好擦药。”
洪大夫颔首,给冯亦程诊了脉,大为惊奇,冯亦程的寒症虽然还在,可体魄确实胜出从前不知几何。
洪大夫笑着点了点头:“果然啊,不能静养,还是要动!之前老朽一味让大哥卧床静养,险些害了大哥啊!”
“洪大夫这是哪里话!当年若非洪大夫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冯亦程理了理衣袖,又问洪大夫,“锦绣、望哥儿和银霜的命也是洪大夫救下的,就是不知银霜这睡症可有法子治?”
提到银霜,洪大夫叹气摇了摇头:“药一直给银霜丫头用着,换了几个药方都不大见效。”
见冯亦程面色沉沉,洪大夫将脉枕收入药箱之中,道:“当时情况紧急,二姑娘大出血,老朽和卢姑娘都先紧着二姑娘,等二姑娘安稳下来,老夫与卢姑娘去看银霜那丫头时,大夫为了保银霜的命只能去了银霜丫头的眼珠子,若是我能再早一步……说不定能保住。”
冯亦程咬紧了牙,他明白那个时候情况紧急,洪大夫和卢宁嬅自然是顾着有身孕的锦绣:“您也分身乏术,这是不怨您!”
“说到这个银霜丫头,老朽想来向大哥求个恩典,不如就让银霜丫头跟着老朽,一来呢……日子也安稳些,二来放在老朽身边,也好时时给银霜换药方,说不准能治好呢……”
洪大夫是打从心底里喜欢银霜这个小姑娘,都说银霜傻,可洪大夫倒是觉得这孩子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好孩子,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操心自己的眼睛,而是要找二姑娘,说要寸步不离的守着二姑娘,几个人都拦不住,就那么全身是血,在看到冯锦绣母子平安之后,这才晕了过去。
“银霜……是锦绣和望哥儿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冯家的恩人!银霜若是能跟着您,我很放心。”冯亦程对洪大夫笑了笑,“不过还是得问问银霜的意思,看看银霜是想守着锦绣和望哥儿,还是想跟着您。”
“这个是自然的!”洪大夫连连点头。
春桃端着黑漆描金的托盘打帘进来,托盘上搁着盛放酪浆的银盏,他穿过茶白色的垂帷,将小银盏搁在桌上,对冯亦程行礼道:“大哥,卢平回来了,院外求见!”
洪大夫已经收拾好了药箱,听春桃说卢平来了,便知冯亦程和卢平约莫是有正事要谈,拎着药箱起身告辞。
“春桃,送洪大夫……”冯亦程吩咐道。
“哎!”春桃笑着应声,对洪大夫行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清辉院外的卢平见洪大夫出来,与洪大夫打了招呼,话来不及多说一句,便匆匆进门去向冯亦程回禀今日送到兵部的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