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程转身朝着太子的方向长揖一礼:“殿下,符若兮虽行刺殿下,可事情还未查证清楚,且送信之人已死,不知符将军是否遭人胁迫,或另有苦衷!即便符若兮真罪不容赦,也当带回大都待三司会审之后再行定罪!谋逆事关重大,且符家老幼皆在大都城,冯亦程不信符将军会无故做此行径!符将军已断一臂,断不会再有刺杀殿下之能!冯亦程曾与符将军北疆同肩并战,愿亲自押送符将军回大都城受审,绝不给符将军再刺杀殿下的机会!”
面色因为疼痛涨红的符若兮,被冯亦程“符家老幼皆在大都城”这句话震得全身麻痛顿时消散不见,他周身被自己的血腥味包裹,顿时心中透凉只余恐惧,他一事冲动……只顾皇后,却忘了符家老幼的安危。
太子紧紧握住扶他之人的手臂,想起刚才冯亦程说不能此时杀符若兮,强撑着挺直脊梁,点头:“镇国公所言有理!”
“殿下!”方老还欲据理力争,却见太子抬手制止方老再言。
“符若兮今日虽然刺杀孤,但往日替我大晋守边陲也有功,此功……足以给符将军一个回大都辩白的机会!”太子看向符若兮,“符将军孝子之名大都城无人不知,孤……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不相信符将军会弃母亲和兄弟妻儿的性命不顾来刺杀孤!孤也想知道,符将军这样为晋国忠守边陲的大将,为何要刺杀于孤。”
太子说完,对扶住他的亲卫道:“扶孤进去歇息,余事便交于镇国公处置,方老你随孤进来!”
冯亦程朝太子颔首行礼。
太子进了大帐之后,军医便来了,军医见符若兮断臂,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跪在符若兮身旁替符若兮止血。
符若兮副将抱着符若兮的头,其麾下将军都跪在符若兮身旁,神色紧张劝符若兮有什么苦衷一定照说。
冯亦程亦是立在一旁,还是那副淡漠浅淡的模样,垂眸凝视被他斩断手臂的符若兮。
“多谢镇国公手下留情!”符若兮的副将抬头哽咽朝冯亦程道谢。
冯亦程的剑极快,那残影一闪便断了符若兮的手臂。
在场的人都清楚……刚才冯亦程已经拦住了符若兮劈向太子的剑。
他那一剑分明可取符若兮头颅,可他并未要符若兮的命,反倒还在太子面前为符若兮求情,这让符若兮麾下众将领,对冯亦程感激万分。
“曾经,祖父被信王污蔑刚愎用军,意图栽赃冯家通敌叛国,险些连累我冯家满门,同为将门出身……不论符将军是被人胁迫还是另有打算,我都不想看到符家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符将军……你的命不是你一人性命,还关乎符家满门,符将军还需三思!”
冯亦程说完,望着卢平道:“即刻派人前往登州,通知登州刺史董清岳即刻前来接管安平大营,不得有误!登州刺史来前,安平大营一切事宜由你调度。”
卢平应声称是。
经刚才一事,安平大营符若兮麾下将领已经无人再敢争。
“诸位都是符将军麾下猛将,此次便护送太子一同回都,也是此次之事的人证!”冯亦程视线落在符若兮的身上,“送军医和符将军单独疗伤,守好了,军医需要什么东西送进去就是了!不许任何人探望或交谈!”
“镇国公!”
符若兮麾下将士还想要说什么,却听冯亦程道:“你们若真为符将军好,便不要再见,以免太子以为……符将军与你等串供密谋,反倒对符将军不利。”
那军医也是跟随符若兮多年的老人,应声道:“诸位将军放心,老朽一定照顾好符将军!”
“拜托您了!”符若兮的副将对军医行礼。
“把人抬入军医帐中,不得怠慢,凡有所需,不许延误。”冯亦程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