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的青衣谋士在正厅坐立不安,他一跨入冯家正门,便被冯家深厚的底蕴震慑,再想到之前他为李茂出谋划策,派人来朔阳抓住或者制造冯亦程把柄之事,他深觉自己当初如井底之蛙。
他未曾来过朔阳之前,以为冯亦程回朔阳之后也是举步维艰,没想到朔阳才是冯家真正的根基,怪不得……冯家要退回朔阳自保。
更让青衣谋士不安的,是冯亦程正在练兵!
这几乎算是冯亦程的把柄,可……他练兵却在皇帝和太子那里报备过了,甚至皇帝还赏下金银供冯亦程练兵用。
青衣谋士心头大撼,冯亦程在朔阳练民为兵,等将来炼成那日,冯亦程便完全能够成为这里的土皇帝,一呼百应。
青衣谋士心头焦躁,紧紧攥了攥拳头。
不多时,见冯亦程款款而来,青衣谋士连忙跪地行礼:“小人见过公主。”
“你是左相府上的……幕僚?”冯亦程视线睨了那青衣谋士一眼,慢条斯理走至主位上坐下。
那谋士膝行转身,朝着冯亦程叩首:“回公主,正是!左相此次派小人来……是向国公请罪。小人不敢欺瞒国公,左相是因把柄攥在国公手中,日夜不安,所以小人才派人来朔阳,伺机能同国公换回把柄,并未存其他心思,此次惹得国公雷霆之怒,左相已经知错,特派小人前来向国公认错,任由国公处罚,求国公宽恕一二。”
青衣谋士未听到冯亦程应声,不敢抬头。
春桃端着茶杯,绕过黑漆描金的檀柱,给冯亦程上了茶。
他端起茶杯道:“我以为上次打断了李明堂的腿,李茂已经得到教训,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
青衣谋士叩首:“此事,都是小人所为,还请国公息怒。”
“李茂就这么把你推出来,就不怕我杀了你?”冯亦程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似笑非笑凝视着跪在地上的青衣谋士。
“小人出的主意,小人自当来领罚!就算是国公杀了小人也是应当应份的!”青衣谋士回答的极为诚恳。
“说说吧,原本和被除族的冯氏族人……准备如何抓我的把柄?”冯亦程慢条斯理往杯子之中,吹着热气。
“我们的人对朔阳并不相熟,所以……本只是想看被除族的冯氏族人有什么办法,可冯氏族人出的主意,只能说……小打小闹,不值一提。”青衣谋士照实回答。
冯亦程点了点头:“既然李茂把你送来了,那你就留下吧!”
青衣谋士一怔,没弄明白……冯亦程这是要留下他的命,还是旁的意思。
“你叫什么?”冯亦程问。
“回国公,小人……叫蔡子源。”蔡子源低声回答。
“你既然是李茂的幕僚,想来学文应当不错,就留在军营里,给那些新兵……教授学问吧!”冯亦程说完,吩咐春桃,“跟着蔡先生的两个护卫也不用走了,就留下陪着蔡先生,省得蔡先生人生地不熟的,寂寞。”
蔡子源闭了闭眼,他明白了……他身为谋士,进了朔阳城,看到朔阳冯家的状况,听到朔阳百姓热情高涨让自家男人孩子去新军营,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冯亦程日后所图,他回去见了左相……难免会为左相出谋划策,在这方面抓冯亦程的把柄,冯亦程自是不会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