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程一跃下马,身形利落,他垂眸看了眼衣衫,笑道:“旁人的血,我无事。”
崔氏也被吓了个小脸发白,听冯亦程这么说用帕子按住心口,只觉胃里翻涌,他忙拍了拍心口强压下这种感觉,他自小就见不得血。
“长澜,容姐儿……一路平安!”冯亦程笑道。
董长澜朝着冯亦程长揖行礼,扶着崔氏上了马车,崔氏素手撩开马车幔帘对冯亦程道:“表哥,得空要来登州,祖母很是想念你。”
“知道了!”冯亦程颔首。
“葶珍,你真的不去登州?”崔氏又问董葶珍。
原本董长澜和崔氏的意思,是带着董葶珍一同回登州的,等到年节大都董家回登州……董葶珍便可随大都董家人一同回大都,可董葶珍十分喜欢朔阳,又觉得董氏寂寞,不愿意走。
董葶珍摇了摇头:“我想留下多陪陪姑母!还想随锦稚妹妹去见识见识校场练兵呢!”
这是冯锦稚私下答应董葶珍的,刚下马的冯锦稚听到这话,忙朝着大伯母董氏看去,见董氏没有不高兴,这才道:“小事情!”
董葶珍不愿意走,崔氏也未曾勉强,只叮嘱了他几句,让他不要给表哥添麻烦。
“姑母,表哥……长澜走了!请姑母和表哥一定要照顾好身子!时常给登州来信,好让祖母放心!”
“长澜哥哥,你带我问祖母和二叔二婶安!”董葶珍上前一步,朝董长行礼。
董长澜颔首,对董氏和冯亦程一拜,这才上马,带着董家护卫缓缓离开。
董氏目送董长澜一走,就扯着冯亦程和冯锦稚的手腕儿往拨云院走,吩咐婢女即刻备水为两位姑娘沐浴。
董葶珍用帕子掩唇低笑,扭头对自己的贴身侍婢道:“我们去给表哥和表妹准备一点吃食,今儿个一早就出发剿匪,想必此时已经饿了。”
“大伯母,我是真的没有受伤,要不……您拖着长兄去沐浴就行了,我回我自己院里行不行?”冯锦稚陪着笑脸道,生怕董氏要让他脱了衣裳检查。
“母亲,我也没有受伤。”冯亦程也道。
董氏一语不发,拖着两人回了拨云院,果然亲自检查了冯亦程和冯锦稚身上有无伤口。
确认两人无恙,董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人去冯锦稚的院里给冯锦稚取一身衣裳过来。
冯锦稚低声对冯亦程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伯母要同我母亲那般,跟老虎似的恶狠狠直接剥了我的衣裳检查,要我是敢不从就用巴掌往我胳膊上抽!没想到大伯母这般温柔,平日里大伯母那么端庄持重,我还当大伯母比我母亲还凶呢。”
冯亦程眉眼里有笑:“回头这话要我同三婶儿说。”
“哎哎哎!长兄……这兄妹私房话可不兴向长辈告状的!”冯锦稚忙喊道。
两人分别沐浴出来后,冯锦稚同冯亦程坐在临窗软榻下,一边由婢子绞头发,一边喝着董氏让秦嬷嬷端来的鸽子汤,和董葶珍送来的点心。
冯锦稚抬头看了眼专心喝汤的冯亦程,开口道:“长兄,一会儿我就带着被活捉的那两人去大都给太子送个信吧!第一次剿匪的成果总得让太子殿下知道知道。”
“大都你不用去了,我自会安排旁人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冯亦程说着抬手示意正在绞头发的婢子岀去。
冯亦程将汤勺放在一旁,用帕子擦了擦唇角才道:“长兄想让你去料理被除族的冯氏族人……冯岐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