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家大哥,进门到现在就沐浴的时候闭眼歇了歇,就一直没停。
冯亦程闻声对春桃颔首,起身随春桃沿着游廊往拨云院走,心里还是匪徒劫孩子的事。
虽然卢平还未从纪庭瑜处回来,可冯亦程有一种感觉,说不准这劫孩子的匪徒便是看中朔阳周遭匪患猖獗,连太子和镇国公的东西都敢劫,这才将地点选在了朔阳附近。
不论这劫孩子的“匪徒”是王家或是梁王的人,既然他们来了……那就别想全须全尾的离开。
毕竟冯亦程为民练兵剿匪之事,上至皇帝下至黎庶,人人皆知,正好拿这批所谓匪徒开刀,也算对皇帝有个交代。
明日冯亦程便要去校场看看,若是已经练得有些模样,倒是可以带出去试一试,也好让那些带着混吃混喝混银两心思的知道,这些吃食和银两不是白给的,将来若有人还想入营,也得掂量掂量分寸。
冯亦程回了拨云院也没有歇着,让春桃给他绑上加了重量的铁沙袋练银枪,春桃和佟嬷嬷心疼的不行,可他们家大哥向来说一不二,谁也劝不动,只能是大哥不睡他们也陪着。
直到郝管家从太守府回来,冯亦程才将银枪插回架子上,用帕子擦了擦汗,让佟嬷嬷请郝管家在院中说话。
“太守说,如今他所辖范围……加上今日报上来的七个,一共丢了二十一个孩子,这二十一个孩子中,被匪徒劫走的一共十六个。”郝管家立在冯亦程身旁,垂眸弯腰道。
冯亦程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辛苦郝管家了,您去歇着吧!”
“太守还说,若是世子想知道的更详细些,他改日来同世子详说。”
“好!”冯亦程颔首,“对了,郝管家您派人去和门房说一声,要是平叔回来了,让人立刻来拨云院报。”
“是!”
春桃欲言又止,十分担心冯亦程的身体。
冯亦程得到的消息越多,此事的轮廓便越清晰,至此时……冯亦程直觉丢孩子的事,同梁王脱不了关系。
冯亦程立在廊庑下,用帕子擦了擦脖子和额头上的汗,垂眸细思,梁王若是还在纠缠冯家欲至冯家于死地而努力,冯亦程倒是愿意继续和他过过招。可他若是为了那个位置,最起码的人性都丢了,他也便不用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从北疆到回朔阳,冯亦程殚精竭虑,的确是已经身心俱疲,他还等着卢平回来,衣裳也未脱,倚在软榻之上,竟就睡了过去,梦里都是匪徒劫孩子的事情。
他梦到梁王恼羞成怒,举刀朝向小八冯婉卿。
他拼尽全力将射日弓拉满,可箭矢之速眼看着要赶不上梁王挥刀之快。
“冯亦程……”
冯亦程猛地睁开眼,胸口起伏剧烈,浑身汗如出浆,头发都湿了。
“做噩梦了?”
冯亦程喉头翻滚,惊魂未定看到坐在他软榻旁的萧容衍,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他正紧紧抓着萧容衍的手。
他忙松手,撑起身子:“你……”
萧容衍从软榻上站起身:“抱歉。”
冯亦程环顾四周,见这是他的拨云院,皱眉问道:“可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矿山?”
萧容衍定睛望着冯亦程,不是怪他闯了他的房间,却是担心出了什么急事,对冯亦程给他的这份信任,萧容衍十分愉悦。
“是有紧急之事。”萧容衍刚说完,就见冯亦程要起身。
他忙俯身阻止冯亦程要起身的动作,含笑望着他,低声道:“听说你回朔阳了,思念难耐,原本是想看你一眼就走,不成想冯府的暗卫比预料中要厉害,再加上你梦魇了,所以……”
萧容衍不等冯亦程追问先道,“你放心,我让月拾将冯府的暗卫和你的贴身侍婢都引开了,原本真的只是来给你送样东西看你一眼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