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亦程双眸越发红,他点了点头:“阿娘放心!”
背着射日弓拿起银枪,深深看了董氏一眼便朝外走去。
董氏本想起身送儿子到门口,可看着儿子的背影才发现自己已经腿软站不起来,眼泪如棉线。
冯亦程刚走至壁影前,就见郝管家、刘管事、曾善如三人已在门内候着他了,三人皆知冯亦程要去春暮山之事,神色肃穆又难免担忧。
郝管家疾步走下台阶对冯亦程道:“大哥,二十护卫全都整装在门口候着大哥!马也已经备好。”
冯亦程颔首,跨上台阶:“家里辛苦郝管家照看!”
刘管事跟着冯亦程一同往外走,语速极快:“老奴与曾善如亦会不负大哥所望,将事情料理清楚,若是有无法处置之事,我二人商议后再决断!”
刘管事说的很含糊,倒不是因为郝管家信不过,只是开矿山炼武器之事知道的人越少冯家越安全,冯亦程是因为时间紧迫才将他们叫到一起,可不能往外说的事情刘管事就是死也不能透露分毫,这是冯家人应守的规矩。
“刘叔你手上的事可以交给曾善如,从即日起负责监督征兵之事。曾善如你遇事,可与刘叔还有王九州商议,王九州不会也不敢让我们冯家吃亏。”冯亦程跨出门槛,望着郝管家、刘管事和曾善如,“朔阳拜托三位了。”
说完,冯亦程一跃上马,带二十护卫快马绝尘而去,素色披风翻飞猎猎。
“大哥保重!”郝管家对冯亦程长揖到地。
刘管事与曾善如也忙长揖行礼,恭送冯家大哥。
冯亦程离开朔阳城的消息,当日晌午冯府上下才知晓。
临行前冯亦程叮嘱了董氏,务必要瞒住三夫人李氏,董氏只得沉住气对三夫人李氏道:“阿宝去了春暮山,张端睿将军战死,阿宝怕卢平和沈青竹按不住小四,便亲自走一趟!”
饶是如此说,三夫人李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慌得差点儿坐不住。
“张端睿将军战死?!”李氏喉头翻滚,一把攥住董氏的手,“那春暮山的战况得成什么样子,大嫂……是不是小四出事了?不然阿宝怎么走得这么急?我是小四的亲娘,大嫂可不要瞒着我!”
“就是怕你会慌阿宝才没告诉你!”董氏拍了拍李氏的手,“你放心,有阿宝在……他能让小四出事吗?”
可董氏的话并没有让李氏放心,他心慌意乱的厉害,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去了四夫人王氏那里,同王氏一同跪在佛龛前,求神佛保佑冯锦稚能和冯亦程平安归来。
从朔阳前往春暮山路途遥远,冯亦程沿途换马人不歇,于第二日天不亮便到了大都城,冯亦程需为突然回大都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便派一人直奔皇家清庵,告知大长公主……冯亦程以大长公主几日前传信回朔阳身体不适为由回大都,今日到达大都。
冯亦程则入城直奔太子府。
太子刚起还未换朝服,就听门房来报,说镇国世子人在太子府门外请见,太子连忙道:“快请镇国世子进来!”
冯亦程立在太子府正厅之中,看到太子匆匆而来跨入正厅,他朝外迎了两步:“殿下!”
“你这么快就接到圣旨了?”太子颇为诧异,即便是派去传旨的太监不眠不休马不停蹄,此时应当也没有到朔阳吧。
冯亦程揣着明白装糊涂:“圣旨?”
“你还没有接到圣旨?那你怎么回大都了?”太子问。
“前几日祖母传信回朔阳,说身子不适,我便快马加鞭回了大都,谁知还未入大都城就听说了张端睿将军战死之死,便特来问问小四的情况!”冯亦程装作刚刚知道的模样,满目的焦急,“殿下,我四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