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相多年来看似与世无争,实则暗地里经常同他作对,若是吕相暗中找冯亦程合作,开出令冯亦程心动的条件,难保冯亦程不会同吕相合作,倒是他又该如何。
可眼下李茂顾不得那么多了,冯亦程给的时间紧迫,先解了眼前之危再说。
李茂咬着牙下了决断:“将诚意给足了冯亦程,就说他查到了实证,派人交到府衙,谁知近半月过去却了无音讯,一问才知,他派人送去的实证被销毁,这才有了今日打断明堂双腿之事。”
“本相进宫,其他事情交于二位!可此事顺了冯亦程的意了结,却会留有后患!本相在此大辱面前,不报复却服软!大都城内聪明人太多,定会有人会猜出本相有把柄在镇国世子手中,若来日本相仇敌与镇国世子合作本相死无葬身之地!”
李茂对两位幕僚拱手:“所以有劳二位要好好替本相想想,今日之后,该如何行事”
冯亦程刚回清辉院,便吩咐卢平派人回朔阳通知周县令,他大约本月二十五到朔阳,处理冯氏宗族之事。
卢平走了才半盏茶的时间,冯锦稚就跑来了。
“长兄,这么大快人心的热闹事,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就应该让我用鞭子把李明堂给抽开花了!”
春桃给冯锦稚上了茶,颇为忧心立在一旁道:“大哥,就这样打断了左相府公子的腿,还丢到左相车驾之前,百姓会不会觉得咱们镇国世子府太嚣张?对咱们镇国世子府有看法”
听春桃这么一说,冯锦稚也觉得今日高调张狂的行事作风,似乎和长兄平日里的性子不符:“长兄,不会出事吧?”
“有恃才能无恐。”他望着冯锦稚道,“反之,无恐是因为有恃,做的越是嚣张,李茂才会越是忌惮。”
他端起茶杯,又低声道:“至于百姓间的的看法如何,这是左相应该想办法引导的事情,以左相的能力必然会安排妥当,我们就坐着看吧!”
如冯亦程所言,刚过申时,左相李茂入宫请罪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原来,左相徇私枉法,为其子掩盖强逼妇女,逼害人命的罪行,让苦主告官无门。那苦主府衙门前失声痛哭之事,百姓中还有人记得。
后来镇国世子偶闻此事,派人去查证,得到证据之后上交官府,谁知官府畏惧左相之威竟偷偷将实证销毁。
堂堂帝都,竟发生如此不堪之事。
这才有了镇国世子打断左相之子双腿,丢在左相车驾之前之事。
百姓交手称赞,不免又想起镇国世子曾于长街之上,棒打欺凌百姓的冯家庶子,又因四姑娘冯锦稚对去冯府闹事的奸滑之徒挥鞭,而罚了冯家四姑娘。
纷纷感叹大都城冯家人拳拳爱民之心,当真是将百姓当做骨肉血亲,并非说说而已。
左相纵容子嗣欺凌百姓,官府都不敢管,可镇国世子却管了。
左相李茂,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称替儿子掩盖罪行后,日日被良心谴责,深觉愧对皇帝信任。如今镇国世子将此事查出,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羞愧难当,特来请皇帝降罪。
皇帝一向信任李茂,气恼归气恼,却不知道为何竟然同李茂生出一种同病相怜之感。
左相李茂的儿子被冯亦程盯上了,就被冯亦程打断了腿。
皇帝的儿子也是被冯亦程盯上了,然后冯亦程就将皇帝逼得,不得不将嫡子信王贬为庶民,发配永州。
可是,这世上就算是普通百姓家,孩子多了也会出一两个不肖子孙,谁家老子不给自家儿子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