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的东家将哭泣不止的幼儿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五哥!”冯家宗族子弟忙扶起冯卿节,头也不敢抬,压低了声音说,“那是镇国世子冯亦程!”
满嘴是血的冯卿节一怔,看向冯亦程的眼神发怵。
冯亦程视线扫过那些宗族子弟,声音寒凉:“小四,扶起天香楼的东家,派人去请周县令过来,今日周县令若是不能秉公办理,太子那……我必要参他一个徇私渎职,贪墨之罪!”
周县令得知冯亦程进城,就连忙收拾了一应案卷文书,朝贵宾客栈赶,谁知刚走到半道又听说冯亦程来了天香楼……
这不,他立刻让人调转轿头来了天香楼。
谁知刚一到,就看到冯锦稚对冯氏宗族这些纨绔子弟挥鞭,再一听镇国世子唤他,周县令立时庆幸自己这些卷宗还算整理的及时。
周县令连忙从属官手中接过卷宗,在衙役的护卫下匆匆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中,高呼:“世子!世子……下官在此!下官在此!”
抱着卷宗从人群中挤出来的周县令扶了扶头上被挤歪的官帽,忙对冯亦程行礼:“下官参见世子!”
“周县令……”冯亦程视线落在周县令的身上,声音毫无波澜,“我昨日刚到朔阳,今日仅仅只走访半日,便从百姓那里听到不少冯氏宗族这些年已做下十恶不赦之事!你身为父母官,这些年来……也是全瞎全盲全然不知吗?你可曾民做主过?”
“下官惶恐!”
周县令想到冯亦程说要在太子面前参他之事,连忙将手中的卷宗高高举过头顶。
“世子教训的是,小人并非不为百姓做主,而是实在是每一次冯氏宗族准备都十分充足,下官只能按照晋律行事。”
“这些年来,下官废寝忘食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让下官找到了部分案件中……冯氏宗族买通证人,雇凶杀人的罪证!还请世子明鉴。”
周县令果真是个……见微知著能够找准风向的墙头草,话里话外倒是将他撇的干干净净。
“周伯父,你与我父亲是挚友啊!”冯卿节睁大了眼。
周县令侧头冷笑一声:“本官乃是百姓父母官,谁会与你父亲这等狐假虎威的小人是挚友?这些年本官含垢忍辱,为的不过是找到你冯氏宗族的罪证,为百姓申冤!”
“你!”冯卿节怒不可遏。
冯亦程淡漠不屑的目光落在冯卿节的身上,对周县令道:“既然如此,想必周县令定然会秉公办理,谁在朔阳城中买凶杀人,谁在朔阳城中强买强卖,谁强抢民女,又是谁草菅人命……一桩桩一件件都审清楚!决不能徇私枉法!”
“今日我冯亦程也将话放在这里,但凡查出朔阳冯氏宗族……谁人曾以镇国王、镇国世子之威,做欺凌百姓之事!一经核实,我必会请族长将其除族,并补偿被欺凌过的百姓。”冯亦程指着冯卿节一行人,“若族长不允将不配为冯家子嗣之人除名宗族,我大都冯家……必会举家自除宗族,从此与朔阳冯氏再无任何瓜葛!”
周县令额头冷汗直冒,他听明白了,镇国世子这是要断和朔阳冯氏的关系,他喉头翻滚,庆幸自己反应快,抓紧时间给自己想了套含辱忍垢的说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