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冯亦程起身走到红檀木软榻旁边,屏息将软榻推开……
正在吃饭的冯锦稚睁大了眼,他清清楚楚看到那软榻背后竟然有一个能通过一人大小的洞,正连着隔壁的雅间。
一身绸缎衣衫的肖若海就蹲在那洞口,随着冯亦程推开软榻从那便钻了过来。
“大哥,四姑娘……”肖若海声音压得很低。
冯锦稚放下碗筷,急急走过去往洞那头看,却空无一人,不见九哥,他回头正要问,就听长兄的声音传来。
“不是说小九已经在丰县了吗?”
“大哥,今天一早我去九少房间,发现九少和沈姑娘离开了……”肖若海咬了咬牙道,“是肖若江帮着他们走的。”
冯亦程身侧的手收紧:“留信了吗?”
“口信。”肖若海抿了抿唇,“九少说,他不想让大哥看到他那么狼狈的样子,他要去盘罗山……找七少的师傅顾一剑!”
他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冯锦稚亦是睁大了眼:“为什么要去罗盘山?!那里有多危险九哥不知道吗?!”
曾经冯卿玦的师傅顾一剑见过冯卿雲,意图收冯卿雲为关门弟子,可冯卿雲桀骜不驯并未答应。
冯亦程身侧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来,眉目间有了笑意:“我知道了……”
道足以忘物之得丧,志足以一气之盛衰。
不愿意双腿残疾的面目见他,更不愿意被他庇护,所以要重新开始找出路。
所以他的九弟,还是那个骄傲又不服输的冯卿雲,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挫折击垮。
这一次想见小九一次,无非是因为担心那个傲骨少年会被击垮!
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小九说,看来……是不需要的!
冯家人可身死,但……精气不能灭,硬骨不能折,锐气不能沉!
祖父的教诲仍在耳边,他湿红着眼眶,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是他弱看了他的弟弟,冯家的好儿郎,没有一个是能被挫折和困苦压垮脊梁骨的。
他期待着将来回来的九弟冯卿雲,他必当脱胎换骨,重获新生。
“长兄……”冯锦稚看到冯亦程红了眼眶的样子,拽了拽冯亦程的衣袖,“长兄你别难过,我去把九哥追回来!”
“不用,我只是高兴……他没有消沉,阿雲是我冯家的好儿郎!”冯亦程看向肖若海笑道,“乳兄,这场戏做完,劳烦二位乳兄去追小九,替我……照顾他!让他必不有后顾之忧,尽可做他想做!冯家有我们在,告诉他冯家所有人都等他回来!”
“是!”肖若海红着眼抱拳。
“去吧!可以让人上来了……”
“是!”肖若海镇定自若道。
可冯锦稚就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别怕一场戏而已,没有危险!”冯亦程抚了抚冯锦稚的脑袋,“去吃饭!”
冯锦稚点了点头,看着肖若海从那个洞钻过去之后,帮着冯亦程将软榻推回去后便坐回桌前乖乖吃东西。
此时,已经更换便装同张端睿在丰县城外等候的太子,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