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冯亦程在这里争,是替晋国争……便是替他这位晋国未来的主子争,他焉能助李之节气焰,灭自家威风?
太子便道:“冯将军所言极是!孤信冯家军如信孤自己,否则也不会将兵符托付冯将军。”
李之节没想到太子竟然将兵符交给了冯亦程,难怪冯亦程这般有恃无恐,他知道借晋国太子之威怕是压不住冯亦程了。
李之节沉住气,克制怒火开口道:“战场刀枪无眼,难不成贵国镇国王将十七子带上南疆战场,只打算让十七子领功,不打算让十七子舍命建业的?冯将军在两国和谈之际……动辄扬言要踏平我西凉国土,到底是因自家血脉死于战场欲用晋国锐士寻私仇,还是为天下百姓,冯将军自己心里清楚!”
“两军交战,云破行若是战场上光明磊落杀尽我冯家血脉我冯亦程认了!可他将我幼弟斩首不算……还剖腹辱尸,这也是刀枪无眼?!”他立于灯下,望着李之节与李天馥,冷冽道,“你西凉率先挑衅,如今是败军之国,既前来屈膝求和却不反躬自省,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左一句私仇右一句杀神,即使如此……我冯亦程若不寻私仇,不喜好杀戮,反倒是对不起炎王与西凉公主这番美意!”
“你……”李天馥瞪着冯亦程,气得眼泪差点儿都忍不住。
只听冯亦程冷声道:“我冯家诸子皆葬身南疆,冯家多了二十三口棺材!今日若是西凉不能赔我晋国二十三座城池!不能交出西凉辅国大将军云破行三族内的二十三个男丁来任我斩头剖腹!我冯亦程就是违背太子陛下之命!也要带冯家军杀入云京,让西凉皇室与云家九族陪葬!以告慰我冯家诸子英灵!届时还请云京诸位洗净脖子,别污了我冯家军将士的宝刀!”
冯亦程此话张狂至极,甲胄泛着森森光寒,修罗血池中厮杀的煞气迫得人脊柱生寒,不敢逼视。
“你冯家二十三口棺材又怎么了?我父皇……西凉的皇帝,难道不是死在你们晋国刺客的手中?!你们晋国拿什么赔我们西凉的皇帝!”李天馥声嘶力竭喊道,满腹悲愤,满腹的屈辱委屈,“拿什么赔我的父皇!”
冯亦程心下一松,西凉公主还忍不住说出来了!
之前他步步相逼,可李之节却咬死不曾顺势将小九行刺说出来为西凉扳回一局,他心中一直不安。
现在,既然李天馥开了头,就看李之节要如何说这刺客之事。
若他说刺客已死,那沈青竹等人便需即可救出小九,且刻不容缓。
若他说刺客被抓,那……如何将人换回来,就是太子与议和使臣之事了。
李之节闭了闭眼,没料到公主李天馥最终没有沉住气。
“公主殿下这话好笑,既然公主说是我晋国人刺杀西凉皇帝,刺客何在?”冯亦程一双幽如古井的眸子深深望着李天馥。
“刺客已当场毙命……”李之节放缓了语气,“只是当时那刺客身着晋国衣衫,所以公主殿下误以为是晋国刺客,此事我西凉还正在详查!正如冯将军所说……我们西凉是来屈膝求和的,若是因为此事闹出攀诬晋国的笑话来,怕是又少不了赔偿。之所以一开始未说此事,只因本王也是在等调查结果。”
闻言,冯亦程眸子暗了暗,这李之节果然是想将小九捏在手心里以作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