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垂眸掩住眼底笑意,他与方老当初出的谋划,要就是这个结果。
李天馥唇角浮现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浅笑:“你焚杀我西凉十几万降俘,难不成就是为了扬你一个杀神之名?冯家好歹是闻名列国的忠义之家,你祖父要知道你为一己私名焚杀降俘导致冯家风评在列国一夜臭不可闻,棺材板还盖的住吗?!”
冯亦程脸色沉了下来。
“公主!”李之节脸色微变大声唤了李天馥一声,忙起身对冯亦程长揖告罪,“冯将军勿怪,公主殿下自幼被先皇娇宠长大,略有些口无遮拦,还望冯将军大人大量,千万不要同公主计较。”
“若冯将军不计较,本太子却要计较呢?”太子脸色沉了下来,一双含着怒气的眸子看向娇艳明媚的李天馥,一点儿都不买美人儿的帐。
李天馥一怔,美目瞪圆望着晋国太子,没想到这位太子竟然替冯亦程出头!
他咬着下唇,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不服输的看着冯亦程:“难不成晋国的太子殿下也……”
“公主!”李之节忙开口阻止李天馥,“公主刚才车内饮酒,怕不是醉了?!”
晋国太子出面性质可就不同了,再纵容李天馥说下去,两国和谈怕是要出岔子。
眼下女帝刚刚登机不久,西凉朝中还不稳,若因为李天馥口无遮拦再起战火,怕西凉有异心之人要借机生事。
“西凉纠集南燕联合号称百万大军犯我晋国,输了便来控诉杀你国降俘,西凉倒是真的……要脸啊!”冯亦程眼底带着几分处变不惊的笑意,风淡云轻道,“我晋军五万,你西凉瓮山出兵十几万,不杀西凉兵……难道等着西凉兵来杀我晋兵吗?!还是西凉公主的意思是……只要你西凉想要灭哪国,哪国便需引颈就戮,否则便是天理难容有失忠义?西凉怕不是还在梦中未醒……竟当自己是这天下之皇了?谁给西凉如此大的脸?公主殿下自己吗?”
“你!”李天馥蹭地站起身来,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竟敢如此无礼!”
“先无礼的是西凉公主自己!”冯亦程那双眼沉着幽深,平静似水,“战败之国来和亲的公主,我晋国给你体面……你就是公主,不给你体面……你便什么都不是!既是来屈膝求和的,就拿出求人的态度,不要在胜者面前摆什么姿态,弱者……没有这个资格!这么简单的道理,公主难道还要旁人来教?”
李天馥怒火中烧,左右而视想要拔剑活劈了冯亦程,却被李之节按住了手腕。
李之节哪怕再欣赏冯亦程,可两国和谈冯亦程下的是西凉的脸面,他焉能折节眼看母国受辱?!公主的个人尊严虽不值一提,可国之尊严断不能辱!
李之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已经笑不出来,深深望着冯亦程,话却是对太子说的:“太子殿下,虽说是我西凉公主无礼在先,可贵国冯将军这话实是辱我西凉太甚,看来冯将军大约是喜好杀戮,不愿和谈了啊!”
太子手心收紧,欲开口说几句调节一下气氛,可不等太子开口,就听冯亦程道:“辱?就事论事便是折辱?那炎王倒是说说,我冯亦程那句话是假的?炎王这说法到和贵国辅国大将军云破行的说法如出一辙,莫非西凉的传统是……陈述事实便是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