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冯亦程重生回来之后,听到过最值得他高兴的消息了。
定然祖父、父亲、叔父和弟弟们在天有灵,终还是护住了阿玦。
还有小九,希望小九也能如同阿玦一样平安就好。
萧容衍能写信暗示他,便必然会保证阿玦的安全,这方面冯亦程不担心。
至多将来同他讲讲条件罢了。
再者,阿玦有阿玦的坚持和风骨,他要对萧容衍报恩,那么……就等他报完恩之后他再接他回来。
不过阿玦身边不能没有人!
冯亦程视线看向对岸西凉军营的方向,等一会儿肖若江回来他便让乳兄去蒙城寻阿玦,阿玦聪慧必会留下记号,肖若江照记号去找便是。
萧容衍的侍卫跨上马,正准备离开时,巧不巧碰到了驯马回来的冯锦稚。
冯锦稚见冯亦程就在大营门口,兴高采烈对冯亦程笑着挥手:“长兄!长兄……我让平安认主了!”
萧容衍的护卫一怔,与冯锦稚擦肩而过……
那不是他们家主子送给冯大哥的宝马吗?难道……上一次他们家主子给冯大哥的信里,说了对冯家四姑娘的意思,所以冯大哥就把马送给了四姑娘?!
冯亦程望着兴高采烈的冯锦稚笑,眉目温柔平和,全无杀气。
阿玦还活着的事情,还是等此次南疆大战胜了之后再告诉小四吧!
肖若江抱着用锦盒装好的头颅,带了一队护卫去了西凉军营。
正在帅帐中思索今夜如何突袭晋军大营,突然帐外来报,说冯亦程派人来见云破行,给云破行送礼。
云破行想了想让把人带了进来。
一见来人是冯亦程身边那个斩下自己儿子头颅的男人,云破行咬紧了牙克制住杀意。
云破行帅帐里西凉将军各个神色愤恨,气氛剑拔弩张,像是只要云破行一声令下就会将肖若江撕碎。
肖若江一脸平静,从身后的晋军士兵手中接过盒子恭敬递给云破行:“我家小帅说,既然西凉国都生乱云帅准备撤兵回国平乱,那他便在云帅临行前送云帅一个礼物,也免得……云帅想不开自投罗网来我晋军军营抢。”
云破行扣在案几上的手收紧,死死盯着那个红木盒子,知道那里装的是自己儿子的头颅,他目眦欲裂……满腔愤恨,死死望着沉着自若的肖若江,猜测肖若江这是来替冯亦程试探他的。
他紧紧攥住的手缓缓松开,咬牙切齿道:“替我,多谢你家小帅,告诉他……别忘了三年之约!三年后……本帅必定回来取他项上人头!”
肖若江眯了眯眼不动做出一副审视云破行的模样,倒是云破行帐内的将军拔了剑,双眸猩红:“晋狗还不滚?!”
肖若江这才收回视线,带着晋兵离开。
云破行沙哑着嗓音让人把儿子的首级拿到面前,他没有勇气打开盒子,哽咽含泪抬手用力按住锦盒,抬眸眼底全是杀意,愤怒上头全身都在颤抖,他道:“今夜,能取冯亦程首级者,赏万金!”
西凉悍将单膝跪地,咬紧了牙关道:“主帅放心!我等一定为公子和小公子报仇!”
西凉大军饱餐一顿后在太阳还未落山之际,便有几位大将带了一半兵力回撤。
不多时,便有西凉哨兵来报,说晋军大部队也已经开始往凤城方向回撤。
云破行带着恨意的眸子里如有烈火燃烧,灼灼明亮的视线盯着对岸的晋军军营:“冯威霆这孙子和他祖父比起来,还是少了谨慎!竟真以为一次操演,一次败仗就能吓破我的胆了?!以为随便找个人便能试探出我到底是真退还是假退,这么放心大胆的让晋军往回撤……”
入夜,湍急的流水声作掩护,卫兆年将军、石攀山将军带军从左右两侧悄无声息围在了西凉大营周围静候命令。
晋军大营一片灯火通明,云破行坐于帅帐之中静候河对岸动静。
“报……”西凉兵跪在帅帐外对云破行道,“河对岸晋军小队人马出了军营朝西去,不知是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