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帅亲自去夺副帅的头颅,必能马到成功。
谷文昌立在沈昆阳身旁,看着棺木中栩栩如生的身体,眼眶发热,抬手拍了拍沈昆阳的肩膀,哽咽道:“小帅一定会将副帅的头颅抢回来!你不必再自责了!”
“小帅回来了!”
闻声,沈昆阳与谷文城转过头朝军营门口方向望去。
只见骑着匹红棕骏马的冯亦程一马当先,手持马鞭率冲了进来。
“小帅!”沈昆阳与谷文昌迎上前。
冯亦程一跃下马,将父亲的头颅牢牢的抱在怀里。
“小帅,末将命木工为副帅做了一副身子!还请小帅……将副帅放入棺木之中,也好让副帅能……能有个全尸安葬!”沈昆阳哽咽不能语。
他点了点头,紧紧抱着父亲的头颅上前,解开披风……
父亲面颊已经风干,全部凹陷看不出他儒雅俊朗的模样,他心痛如刀绞。
他恨自己没有能早点儿来南疆,让父亲少受一些罪?
也恨自己,明明仇人就在眼前,他明明可以将他一箭穿心,却不能杀他,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悲痛烧心的情绪,让他生不如死,死死咬着唇才能抑制住颤抖的哭声。
原来父亲的头颅就那样被高悬于西凉军营!
他亲手将父亲的头颅放入棺木之中,双手紧紧扣着棺木边缘,努力睁大眼强迫自己望着父亲惨不忍睹的面容,在心中暗暗立誓……三年之后,他就是粉身糜骨,也必……会为冯家诸人与冯家军复仇!
“长兄……”冯锦稚轻轻拽了拽冯亦程,“别看了!等我们得胜之后……就将伯父带回家!”
是啊,得胜之后便可以将父亲带回家!
可是冯家其他尸骨无存的人呢?他又怎么带他们回家啊?
此时已寅时末。
只要卫兆年将军带伏击西凉军的冯家军回来,他便要领兵奔袭天门关。
云破行定想不到,冯亦程在带着两百人探营夺回他父亲头颅之后,还会二度折返带大军杀入西凉大营。
“去请张端睿将军!”他吩咐道。
刚刚眯了一会儿的张端睿将军听说冯亦程回来,急匆匆赶过来……
得知冯亦程率两百人夺回冯家军副帅冯岐山的头颅,张端睿对冯亦程更是敬佩不已,深深生出一种后生可畏之感。
冯家男儿尽折损于南疆,大都城谁人不道……百年将门镇国公府从此怕是要陨落了。
谁知,冯家嫡长子冯亦程却战出来,其风骨智谋堪称冯家表率啊!
冯亦程对张端睿说完谋划布置,道:“西凉大军必不会料到,晋军会二度袭营!此时的西凉军见十几万大军葬身祸害,主帅溃败苟且逃生,本就已经内心惶惶!加上刚才我等一次袭营,军营又被纵火,正是疲乏胆怯之时!这也便是我军攻天门关的最佳时机!”
张端睿点了点头:“冯将军说的是!因为瓮山大战全胜,此时晋军士气正旺,若知道要夺回天门关,必定也是嗷嗷直叫!咱们就等拿下天门关之后……再修整!”
“晋军那边的士气,就劳烦张将军了!”冯亦程躬身一拜。
“必不负冯将军所托。”
卫兆年剿灭了西凉派人追击冯亦程的西凉骑兵后,一回城便看到将士们已经整装待发。
冯亦程与张端睿立于旌旗招展,火盆高架的将台之上,似在静候他的归来。
如此肃穆的气氛,让卫兆年身体轻微发麻,他骑快马上前,抱拳道:“末将已将西凉追击的骑兵尽数消灭于徽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