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望着孙子漆黑如墨的眸,那里……透着坚韧刚强的冷光,勃勃野心被藏于一层坚定不屈的沉稳之中,尽是为将者的风华同威严。
他大长公主心中陡生不安,可想起那日孙子称为冯家世代护卫之民不能反之言辞,他心绪稍稳又如困兽陷入家国两难之间。
冯卿玄被捆了丢进柴房里,整个人惶惶不安。
已入夜,还没人来给他送水送饭,外面护卫安静的像个死人。
他来回在柴房里走来走去,凑在门前对外叫骂:“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放我出去!我是冯家最后一个男丁,独苗!你们现在张狂,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杀了你们!还要杀了那个冯亦程!你们给我等着!”
门外带孝的护卫如同听不见一般,静静守在外面一语不发。
冯卿玄坐立不安,想起大长公主今日的态度,想必爵位是不要想了,那……他们会不会杀了他?!
冯卿玄顿时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出一身冷汗,应当不会吧!他可是冯家最后一个男丁了!
正想着,冯卿玄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他立刻站起身。
柴房的门打开,只见冯锦绣、冯锦桐带着一众护卫仆从而来,冯亦程只身立在柴房门外,不曾进来。
原本处理这庶子,是冯锦绣一人前来,毕竟这是他父亲留下的孽障。
可祖母唤诸人去长寿院,他路上遇到了长兄同三妹。
他本意是让长兄和三妹等一等他,不成想三妹冯锦桐硬拽着长兄一起来了。
双手结结实实被困在身后的冯卿玄向后退了两步:“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国公府唯一的男丁了!你们……难不成还敢杀我吗?!”
从满江楼前第一次见,再到这庶子强逼纪柳氏撞墙而亡,又将纪柳氏斩首分尸……着命人将尸身抛出去喂狗!这庶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远远超出了冯亦程的容忍。
原本他念在这庶子是冯家血脉的份儿上,可以给他一个痛快,可如今……他已经不容这庶子死的这么便宜。
此等心狠手辣的畜牲,该死于他折磨别人的手段。
他绷着脸,手握手炉立在门口不愿踏入那柴房一步。
“杀了你,未免太过便宜。”冯锦绣眸底带着凌厉了冷色,“听说你很喜欢美人壶,既然如此……我便将你变成美人壶!”
冯卿玄脸上血色尽褪,十分没有底气:“你敢!”
冯锦桐沉着脸开口:“大都城内喜欢这些玩意儿的士族子弟不在少数,我等必会将你送于最精通喜好此道的公子,每日必会有人为你涂脂抹粉,让你成为最漂亮的美人壶,供人玩乐!”
“你们敢!我是冯家最后的男丁!我是冯家最后的男丁!我是要继承镇国王爵位的!”
冯亦程面色阴沉寒凉,连冷笑都懒得给那庶子,看着冯卿玄就像看着沾染了秽物的物件儿,漫不经心抖了抖大氅上的落雪,视线失焦的望长廊望去。
“还做梦呢?!”冯锦桐眼底掩不住的嘲弄,“祖母已经自请去爵位,最晚明日圣旨就会下来!而你这个逼死冯家恩人的庶子,今夜冯府便会对外宣称你挨不住家法……已经身亡!”
冯锦绣多看父亲这庶子一眼,都觉得恶心,侧头吩咐:“灌药!”
见两个护卫端药进来,冯卿玄不住向后退:“你们敢!我是国公府唯一的独苗,祖母怎么可能舍得我死!一定是你们这几个贱人背着祖母害我!”
一个护卫擒住挣扎不已的冯卿玄,一个护卫直接卸了冯卿玄的下巴把那一碗哑药系数灌入冯亦程的嘴里,又将冯卿玄的下巴装了回去。
冯卿玄腿软跪地,剧烈的咳嗽,使劲儿的呕想要把那苦药呕出来,可不论如何都无济于事,嗓子灼烧似的疼痛传来,冯卿玄疼得倒地打滚,歇斯底里喊着救命,可声音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哑,直至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砍断他的双臂和双腿,止住血,小心别弄伤他这张脸,丢去九曲巷,王家少爷看到如此细皮嫩肉的小官,自会好生招待!”冯亦程说完不愿意在此久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