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冯岐云拍桌而起愤怒道:“大长公主在镇国公府后院,你……你不让仆从带我去,我如何见得上大长公主?!”
董氏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一双凌厉的眸子朝冯岐云看去,冷笑:“原来你还知道这是镇国公府!还知道我是国公府主母!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朔阳冯家要是来吊唁祭奠的,我国公府欢迎。若是来要银子的就好好的等我冯家大事过了之后,此事再谈!你们若等不急现在就可以出门回朔阳,又或者在国公府门前让百姓来评评理!也好让天下人看看朔阳宗族在我冯家大事当口,都存了些什么不仁不义的下作心思。”
“你!”冯岐云气得一张脸通红,站起身指着董氏。
一时间,厅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立在董氏身边的秦嬷嬷微微抬起下颚,笑眯眯十分和善开口:“这位爷,我劝您把您的手指收回去,我们世子夫人是堂堂朝廷一品诰命,你对夫人不敬,可是要下狱的!再者我们国公府是世代武将之家,仆人血性,看您这么指着当家主母,冲动起来怕是您这根手指就保不住了。”
冯岐云被秦嬷嬷这么一唬,原本绷直指着董氏的食指微微弯曲,随后一甩袖背在身后,居高临下望着董氏,傲气十足道:“董氏你可要想清楚了,国公府二爷的那个庶子已经收拾行装准备跑了!国公府爵位无人继承,你等女眷还不是要回朔阳祖籍寻求宗族庇护!你如今对宗族之事推三堵四,这可是在断你们自己的后路!”
冯锦桐与冯锦稚两人一听春桃传信,便偷偷找了借口从灵堂溜了过来,两人还没来得及同冯亦程说话,就听到了冯岐云盛气凌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冯锦稚瞬间怒火上头,抬脚就要往里冲,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咬了咬牙转身。
瞧见长兄和三姐正望着他,就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儿没有沉住气又闯祸,他耳根一红,走回来问:“长兄,需要我和三姐做什么?!”
冯亦程招手,示意他们凑近,凑成一团之后,他开口:“我要你们演一场戏。”
佟嬷嬷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看着他们商议事情,眉目间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等冯亦程细细说完,冯锦稚双眼放亮:“长兄知我的,什么名声我从来不惧!更何况这一次咱们占理!长兄放心,小四这次绝对不会坏事,一定克制住自己!”
说完,冯锦稚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冲进厅内,草草对董氏行礼之后,转过头怒目横眉:“我冯家大丧当前,院内停放二十多口棺材,冯家遗孤举步维艰,你们身为族人不但不帮衬,反到趁此机会要从我冯家抢银子!你们还要不要脸!”
“小四!退下……”
冯亦程和冯锦桐携手踏入正厅,对董氏行礼。
朔阳来的两位庶老爷看到冯亦程,心里还是略略吃力的,这国公府的嫡长子实在是太厉害,连皇帝的嫡子都敢逼杀,怎么能不让人心怵。
“我不退下!他们是个什么东西敢伸手指大伯母?!论身份贵贱……大伯母是一品诰命夫人!他这么大年纪了才是一介秀才,有什么在大伯母面前狂?!论宗族身份,呵……”冯锦稚冷笑,“当初我高祖父生有四个嫡子,除却嫡长子也就是我曾祖父在外,其余嫡子全部战死又不曾留后!我曾祖父自觉既坐镇国公之位护卫大晋,便无法再身兼族长之职为宗族出力,便将一庶子记在我高祖母名下当做嫡子领族长位,这位庶子便是堂伯父的祖父!所以根源上讲,你们一家子本就是庶出的!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冯家正统嫡长媳呼喝?!”
冯岐云这辈子最讨厌就是有人拿他祖父庶子的身份说事,那些年冯岐云还小时,每每遇到族内大事,那些所谓四叔公、六叔公的,都会用祖父的身份压祖父!
如今冯锦稚这个小女娃娃也拿他祖父身份说事,这让冯岐云怎能不恼火:“你!董氏……这就是你们国公府教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