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老师，那就做老师该做的。
既是学生，那就做学生该做的。
可是，由于他在这里，原有的秩序不复存在。
上课铃响了，老师不敢说话，甚至，下课铃响了，学生不敢离开。
更甚至，上课期间，老师要努力琢磨一言一行是否出格、是否逾越、是否合适、是否精彩、是否能让人听懂、是否会让人不悦。
同样，上课期间，学生也要装出一副卖力的模样，不敢聊天、不敢走神、不敢打瞌睡、不敢东张西望、不敢看课外书、不敢传小纸条……
然而，上课时走神，或者讲课时说错什么话，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老师上课时可以喝水，学生上课时也可以喝水。
可杜清昼坐在此处，无形之中就剥夺了大家喝水的权利，即便他以身作则。
这样的课堂，极其压抑。
原有的师生关系，**然无存。
其他人实在是太害怕他了。
在其他人眼中，他的地位远比校长更高，他也不仅仅是一位“单纯”的高级官员，他更是一个丧心病狂、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的大胆狂徒。
而且，这个大胆狂徒战力超群，拿着一张纸就能把教室里所有人砍成碎片，甚至连同这栋楼都会成为废墟。
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可怕且不可阻挡。
与这样的人共处一室，岂会不感到压力？
在杜清昼第二次提醒老师可以开讲之后，大戏终于开场。
半节课结束，中场休息。
陆行悄悄长松一口气，在刚过去的那几十分钟里，他的脑子一直在发懵。
短暂放松之后，他不由得回想起先前的可怕场景！他竟然错过了尚书大人的第一次指示！
他太紧张，且没有经验，不知道第一次指示代表着什么，因此，他等到第二次指示才开始讲课。
他猜测，这样的举动必然得罪了尚书大人。
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连走下讲台赔礼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
放在以往，两节课之间的十分钟中场，可以休息，也可以不休息，但尚书大人在这里，他不敢不给休息的时间。
可是，他给了休息时间，旁人却不领情！尤其是坐在这里的那些普通学生！
竟然一个往外走的都没有！
一个交头接耳的都没有！
仿佛他们还在上课！
不！仿佛他们正在考试！
这样的情景，使得陆行更受煎熬。
虽是下课，但他的心跳的比上课时还快！
就好像他给学生们上课，这项工作已经完成，现在反过来是尚书大人给他上课！
他不敢有丝毫举动，只能呆坐在原处，双目有意无意地扫过教室，但又刻意避开尚书大人的座位。
这个环境让杜清昼也很受煎熬。
他一声不响地离开教室，但教室依然保持安静，直到一分钟后，他离开这栋教学楼，才稍稍听到一些响动。
他看向对面那栋教学楼，那边的风景或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