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替张乐萱做决定。
而且……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穆老师的命，现在，就悬在叶昊的一念之间。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跪在地上的、白衣胜雪的绝美女子身上。
等待着她的回答。
张乐萱在听到叶昊那番话的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想过叶昊可能会提出各种苛刻的条件，比如要她交出史莱克的镇院之宝，或者要她立下什么毒誓。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提出的，会是这样一个……充满了侮辱性、将她的人格与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的条件！
做他的侍女？
贴身的……还要暖床？！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如同火山般，从她的心底爆发出来！
她张乐萱，天之骄女，史莱克的大师姐！
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然后用自己最强的魂技，将那个提出无理要求的混蛋，轰成碎片！
但是……
她一想到轮椅上，那个生命之火随时都可能熄灭的、将她从地狱中拯救出来的恩师。
她那刚刚燃起的怒火，就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得干干净净。
愤怒？尊严？
这些东西，和老师的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流出了鲜血，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的内心，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一边，是她作为一名强者、一个女人的全部尊严。
另一边，是她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恩师的性命。
最终。
她缓缓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从她那紧闭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屈辱，都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一般的平静。
她再次，深深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颤抖，也不再带着任何的情绪，只剩下一种麻木的顺从。
“只要……阁下能救活家师。”
“从今往后，张乐萱这条命，这个灵魂……”
“就……是您的了。”
这句话彻底敲碎了张乐萱身上那最后一层名为“尊严”的硬壳。
也敲在了远处玄老那颗苍老的心上。
完了。
玄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悲凉。
他知道，从张乐萱说出那句话开始，史莱克学院……就已经变天了。
但在穆老师的生命面前，这一切，似乎又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院子里。
叶昊看着那个依旧跪伏在地，身体不再颤抖，彻底认命的女人，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终于缓缓收敛。
他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很好。”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然后，他动了。
一步，两步。
他闲庭信步般地，穿过了院子，来到了别墅的大门前。
他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张乐萱。
他只是伸出手，将那扇厚重的、由魂导器驱动的大门，轻轻地推开了。
“起来。”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听不出喜怒。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