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个真正的婚……
余音绕梁，震得洛如月神魂都有些不稳。
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无辜，眼底狡黠的小师弟，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该一巴掌拍过去，怒斥他大逆不道，不知羞耻？
还是……
她的心，乱了。
苏白将师姐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暗道一声：
“果然！”
他知道，自己这颗重磅炸弹，已经精准地命中了目标。
现在，需要给师姐一点时间，让她自己去消化，去挣扎。
逼得太紧，过犹不及。
他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将最后一点鱼汤喝完，然后开始收拾残局。
用将石锅石碗清洗干净，再用灵力将篝火彻底熄灭，不留一丝痕迹。
洛如月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脑海中，两个小人正在疯狂打架。
一个穿着女帝华服，表情冰冷，斥责道：
“洛如月！苏白是你师弟，此乃有悖人伦之举！岂能容他如此放肆！”
另一个，却只是个穿着素裙的普通少女，怯生生地反驳：
“可是，他对我很好。而且......我们早已有夫妻之名。”
“名分是虚！礼法是实！师姐与师弟，如同姐弟，怎能行夫妻之事！”
“但是他先吻的我……不对，是我先吻的他……哎呀！”
......
洛如月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她感觉自己的道心，快要被苏白这个家伙给搅碎了。
自她懂事以来，所接受的教育，所遵循的道，都告诉她，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她是师姐，苏白是师弟。
这便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在她过去的认知里，她应当是那个指点师弟修行，高高在上的师姐。
可现实呢？
她这个师姐，当得……何其失败。
反而处处，都在被自己的师弟照料着。
这种认知上的错位感，让她心中名为人伦纲常的坎，越发显得刺眼。
她究竟，该如何自处？
又该……如何面对他？
“师姐，我们该回去了。”
苏白的声音，将她从无尽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洛如月抬起头，对上他清澈的眸子，心头又是一颤，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返回宗门的林间小路上。
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银辉。
谁也没有再说话。
气氛，却比来时更加微妙。
洛如月的心，依旧如一团乱麻。
苏白那句“成个真正的婚”，就像是魔咒，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嫁给他？
和自己的小师弟，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个念头，光是想一想，就让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太……太荒唐了！
可不知为何，在那份荒唐之下，竟还有一丝……
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期待。
她偷偷抬眼，看向走在前面半步的苏白。
月光下，他的侧影被拉得很长，看起来竟有几分可靠。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苏白并没有回头。
只是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然后，洛如月便看见，他不知从哪里拔了几根狗尾巴草。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月光下灵巧地翻飞。
编织，缠绕，打结。
他的动作很专注，很认真。
仿佛手中正在做的，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而是一件举世无双的稀世珍宝。
洛如月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