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却幽幽开口道：“小云最近可有坏疾缠身？”
老大爷登时止住脚步，回头道：“你怎么知道？！”
“在下不才，读过些医书，方才看到她便猜测到几分。”
顾修随便编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老大爷忍不住再次打量他一眼，好一个玉树临风，看样子就是饱读诗书之人，看些医书倒也不奇怪。
“应该找过几次大夫了吧？”
顾修问道。
老大爷点点头，心中惊讶不已，不由得再次问道：“公子如何得知？”
“猜的。”顾修耸耸肩，咬了一口包子。
而这时，背着药箱一身黑袍，头上带着顶帽子，身材干瘦的大夫走了过来。
“刘大夫，先坐下歇歇。”老大爷看到他后，立刻丢下顾修迎了上去。
“不了不了，我赶时间，先帮小云看病。”刘大夫说完便让老大爷带路进了屋子。
没过多久，刘大夫满面忧愁地走了出来。
“她这病太奇怪了，老夫生平仅见。”
老大爷连忙道：“刘大夫，您再帮忙看看可好？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她爹妈死得早，从小就跟着我受苦，我求求你......”
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就差没跪下去，凌乱的白发粘在眼角，看上去十分可怜。
刘大夫却是铁石心肠一般：“先前就说没法治，要不是你求我，我连药方都懒得开，这反反复复几次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的医术水平就摆在这里，如果换做江阳县的林神医倒是能治，可惜......”
说到这里，刘大夫脸上愁容更甚，忍不住谈了一口气：“唉，真是天妒人才啊，林神医救死扶伤多年，如今却是那般死法。”
顾修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把送到嘴边的茶碗放下。
“这位先生，你是说林神医死了？”
他站起身朝刘大夫走去，拱着手颇有礼貌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兄弟莫非是外地来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知道？”刘大夫看着眼前的年轻书生，如此有礼貌，脸上的忧愁便不由得驱散一些：“那是......”
他想了想道：“应该是六天前的事情了，江阳县的雷冲公子和陈方捕头从云雾山归来，在路上发现了林神医的尸体，明天就是头七。”
“据说啊......”刘大夫轻轻招手，顾修会意把耳朵凑过去。
“据说，林神医的心被挖掉了。”
顾修大惊。
“嘘！”刘大夫示意不要声张，看着顾修缓缓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错，他也没有听错。
顾修对林神医没什么好感，倒是对他的小徒弟叶小曼颇有好感，在他看来那姑娘日后肯定是名震大炎王朝的名医。
日后......咳咳咳，顾修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哦对了，刘大夫，里面姑娘的病，你当真治不好？”
刘大夫突然脸色一沉。
顾修连忙改口道：“不好意思我嘴笨，重新说一便。里面姑娘的病世所罕见，不知刘大夫有何见解？”
刘大夫满意地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头道：“难，难，难！这种疑难杂症，放眼天下都没几个人能治好，我能帮她抑制几日，已是不易。”
顾修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就再也藏不住了。
刘大夫不解道：“你笑什么？”
顾修再次拱手道：“在下不才，天下人能治的病，我能治！天下无人能治的病，我也能治！”
用最谦卑的态度，说最狂妄的话。
这，就是读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