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大家都说，只要不是当场死掉，就没有你救不回来的人，咕噜…我一直以为这是夸张，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咕噜…真的。”
“别说话，深吸气！”
法师塔中，灯火通明。蒂莎娅手持一根搅水棒，在威戈佛特兹的脑袋一按，男巫没说完的话就变成了咕噜咕噜。
“你最好别那么多话！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么？”
威戈佛特兹眨眨眼，在自己的脑子里想道：
【让我想想，两条腿和胳膊，小半边腔子，唔，这可能会伤到肺叶——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不是么？】
“别说的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蒂莎娅喝道：
“你失去了半个肝脏、右侧的全部肺叶、一整个胆囊和几乎全部的肠道。
“左边体内的冰晶几乎一路刺到心脏，身体的小一半细胞都被震碎…
“要不是有这些药剂激发你的生命力，光是维持你的生命体征就要耗尽我的魔力了！”
她阴沉着脸，情绪烦躁起来：
“见鬼，这是我最喜欢的浴缸，在装过这玩意儿后，还让我怎么用！”
被蒂莎娅嫌弃的不行的，是一缸黑色的液体，粘稠的像是沥青一样。
也不知道里面用了什么材料，随着威戈佛特兹的每一次上涌，都会有一股难闻的腥臭气冒出来。
更可怖的是，这魔药说是能激发人体的生命力，副作用却也相当可怖。
凡是被这些黑色药剂附着到的地方，血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殖。
只是这么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威戈佛特兹原本线条明朗的脸庞，就像是泡发了的海绵一样，比之前膨胀了不知多少圈。
酸、麻、痒、痛，种种感受一起啮咬着他的残躯，每一种都强烈到了极点。换做意志力稍差的人，怕是当场就要被折磨的崩溃掉。
威戈佛特兹没有崩溃。
【要活着，活着才能打击你的敌人】
他静静忍耐着，感受着肺叶中的氧气被一点一点耗尽。
过了一阵，头顶搅拌棒的力道减轻，那是蒂莎娅慈悲的允许他冒头出来换气。
但威戈佛特兹窜上来后，却没有深吸一口气，反倒是语速极快的说道：
“您的救命之恩，在下绝不会辜负——在下的浴缸里有好几个法师塔，回头全都给您送来！要是不满意，我还认识几个手艺高超的石匠…”
蒂莎娅皱着眉将他再次按下：
“你懂什么？我的浴缸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挑选出来的，沿着它的中轴线，每一道纹理都完美对称！”
“…咕噜”
威戈佛特兹双眼翻白，像条死鱼般沉入腥臭的黑水中。
他想发疯，想咆哮，想流泪——自己当初要是被亚瑟一剑劈死，那该多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