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御前侍卫们也并没有放松警惕,实在是接下来的事态完全超出了控制。
庄园大门轰然合拢,一道人影掠空飞来,还不等战士们张弓搭箭,从天而降的火雨就将他们的队伍覆盖。
葛兰摇晃着脑袋,在一跳一跳的疼痛中,那场战斗的记忆越发清晰:
道路一侧,骤然亮起的球形传送门中,十几个身穿黑甲的士兵并肩骑马冲出,头盔上的双翼好像恶魔的翅膀…
想到这里,葛兰打了个冷战,——那些黑甲骑士不但连人带马都披重甲,而且把阵型保持的很好。
葛兰清晰的记得这些黑甲骑士冲过来的场景——那简直就是一堵会移动的黑墙!
他记得,詹姆高声大喊着,试图组织起没被火雨波及的士兵反击,但在黑甲重骑的蹂躏下,始终没能组织起像样的阵型。
葛兰记得,自己舍身撞翻了一名黑甲重骑。本以为能至少换掉一个,却被人挥剑砍翻,要不是御前侍卫的头盔用料扎实,恐怕自己也没机会坐在马车上回忆了…
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疼,葛兰感觉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或许,御前侍卫的头盔并没能完全挡下那一刀,又或许是在那之后受的伤,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葛兰看着詹姆,问道:
“所以,你最后成功了么?你有杀死那个法师么?”
关于那场战斗,葛兰最后的记忆是詹姆挺着长枪,纵马冲向不知何时落地了的法师。
但他没能看到最后的结果——有人走到他的面前,用膝盖跪在了他的脖子上。
“现在还讲这些有什么用?你看看周围,我们说不定要被处死了!”
葛兰身旁的士兵哭喊出声。
葛兰不耐烦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道:
“那种事情怎么都好,打了那么场见鬼的仗,咱们每个人都应当已经死过好机会了——眼下多出来的每一分钟都是赚的!”
士兵抽抽搭搭的小声哽咽道:
“我不想死,我上个月才刚结婚。我的外公是伊蒙学士,他人脉很广的…对,他们不能杀我!”
他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忽然站起身来。
葛兰吃了一惊,连忙用肩膀去撞士兵的膝盖,低声叫道:
“你不要命了,快坐下!他们会杀了你的!”
但士兵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大叫道:
“别杀我,我外公是伊蒙学士,他上星期还参加过科维厄大人的宴会…”
笃。
箭头刺入颅骨的声音,和射在树干上几乎没有区别。
外公人脉很广的士兵身子一晃,像捆稻草一样朝车尾栽倒,两腿一扬,整个人就翻了下去。
一名黑甲骑兵俯身揪起尸体,重重的丢回到了马车里。死人脑袋上的箭杆在这个过程中被折断,残余的部分直直对着詹姆身旁的士兵。
“呀!”
士兵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想要往一旁躲。
葛兰则哈哈大笑道:
“看来咱们不用担心会曝尸荒野了,还有人负责帮忙收尸。
“快,趁着这帮该死的家伙还没到地方,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收拾那个法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