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萨克拍拍金龙的肩膀，宽慰道。
然后，他就像亚瑟所说的那样，抬起蒲扇一样的大手，掌心正对大使的囟门按了下去。
“老人家，我不会被变成白痴什么的吧…”
大使哭丧着脸，脑袋不安的来回扭动：
“我听说，国王陛下在想要某人永远闭嘴时，就会让他的宫廷术士用魔力凝聚成针，把受害者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
莫斯萨克用空闲着的手抚过胸前的石片项链，温和的说道：
“别胡思乱想，我是个奉行自然之道的德鲁伊，绝不会肆意残害生命。”
往日里，人们提到德鲁伊总是和‘固执’、‘不懂变通’联系在一起，眼下却成了最好的保证。
大使的脸色虽然还很紧张，但终于不再乱动了。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叮嘱完最后一句，莫斯萨克的眼睛、嘴巴一起闭上。
大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巴里不时发出无意识的‘啊啊’声。
“呦，老头儿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有什么问题吗？”
见亚瑟不明所以，博尔奇再次变出幻象，这一次却是动态的。
在幻象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大使的脑子里，除了科维厄留下的紫色魔力，还有莫斯萨克的绿色魔力正在源源不断的注入。
忽然，那些紫色魔力像是感受到了威胁，向着周围乱冲乱撞。万幸绿色魔力从一开始就实现了分割包围，又占据了绝对的数量优势，这才死死压制住了动乱的范围。
画面无声，亚瑟却看得手心冒汗。作为一名施法者，他很清楚眼下的局面有多凶险。
这种不受控制的魔力，分散成小股时还好，一旦汇聚成束，就能顷刻撕裂沿途的一切组织——神经、血管、肌肉甚至是骨骼。
叶奈法——令杰洛特这些天黯然神伤的那位女术士，就是因为不知道控制魔力的方法，才变成了一个相貌丑陋的坨子。
博尔奇指着大使，向亚瑟问道：
“这家伙和老头儿是什么关系？私生子？”
“怎么可能！”
亚瑟瞪了博尔奇一眼，一句‘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差点脱口而出。
但看看幻像中紫绿魔力激烈冲突的景象，又莫名感觉博尔奇的话也不一定就是胡说。
两人的这番对话没有对莫斯萨克产生半点影响，他的脸色像是陷入了深沉的梦乡，又像是在回忆遥远的往事。额头上的汗珠像是漏水一样，擦都擦不干净。
当莫斯萨克终于把手从大使头上挪开时，整个人湿的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白色的雾气透过帽子，一直升腾到天花板上。
“怎么样，现在好些了么？”
虽然神色中藏着掩盖不住的疲惫，老头儿最先问的仍然是大使。
“感觉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大使的目光从屋里扫过，有些恍惚：
“不，不是噩梦，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明明过去干了那么多的蠢事，可当时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莫斯萨克疲倦的解释道：
“科维厄留下的魔力，对负责逻辑思维和常识的区域造成了很强的压制。失去了这些，人和疯子其实也没有太大分别。”